虽是满心疑惑,总不能把人家晾在外面不让进来,到时候传出去才是不好听。
于是宣丽兹匆匆穿好衣服,这时节也顾不上粉黛钗环,披了一件石青刻丝翟纹外裳便去会客。
殿内崔祜安安静静的坐在梨花木圈椅上,见宣丽兹来了,桃花水眸中泛起欣喜。
“殿下。”这回他没有用什么特别的称呼,而是破荒的恭敬守礼。
宣丽兹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事实上这大晚上的,计较虚礼也没什么意思。
“侄孙缘何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没有要紧事,她定要去嫂嫂那儿好好告上一状,好歹她也是个名义上的长辈,一个个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祜此番,是想来送殿下一物。”崔祜声音里带着一丝羞赧,狭长的眸子低垂下眼帘。
这对于一位合格纨绔来是很少见的,宣丽兹不禁多看了崔祜几眼。
少年穿着姜黄色衣袍,发梢衣角都带着薄薄的水汽,仿佛前一刻还在更深露重的地方待着。长长的睫毛如鸦羽般漆黑浓密,带着晶莹的水珠。
“是何物值得你这么老远的跑来,还蹭了满身的露水?”宣丽兹看不过眼,上前几步为他掸去外裳的水珠。
少年的身子便是一僵,出口的话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紧张:“多谢殿下关怀。”
宣丽兹毫不在意,“到底是何物?”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能让这孩子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崔祜便把左手伸进自己的袖子里摸索,掏出个红木盒子来。
他心翼翼的打开盒盖,献宝似的督宣丽兹眼前。
“这是牡丹花儿?”宣丽兹看着盒中躺着的那支粉白相间的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花枝底赌截口湿润,一看就是刚剪下来没多久。
宫中的牡丹花宣丽兹是门清,只大略一看,便知道这花不是宫里头栽种的。“哪来的花儿?”
她抬头去看崔祜,少年秀美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是我家府上种的,今晚刚开的花。”
见宣丽兹犹自疑惑不解,崔祜接着解释道:“我先前在泉州,见过不少海外来的商船,他们到了咱们大齐,便会拿船上的货物到咱们这儿来贩卖或交换,这花儿也是我从一个番商手里买的,名叫粉黛,大齐还未曾见过这样的花,原是放在泉州赏玩,这回上京,便托人带了花种来,如今时这花在京里开的头一遭,便想着送与你看。”
宣丽兹愕然,“谢谢你的好意,只是不必特意带给我看,太过麻烦你了,我也不是嗜好牡丹入迷的雅客,害你如此大费周章,我反倒心有愧疚。”
崔祜他是算准了这花今日开,连着盆带到宫里,只等它一开放,便剪了送给她?这样的心意,她怎么能收。
宣丽兹的拒绝显然让崔祜有些失落,原本发亮的双眼一瞬间暗淡下来,但仍是固执的举着木盒,“这是我赠与殿下的,既然送给令下,便没有再收回的道理,若是殿下不喜欢,叫人收起来或者扔了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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