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受伤后真的是太奇怪了,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一举一动都不对劲儿。”
“你又要说些怪力乱神的话。”
“你总该承认,人类发展到现在,依然有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吧!就拿刚刚终年发疯时说的话,哪一句应该是从咱们女儿的嘴里说出来的?!”
“……”
“我看终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不如就请张伯过来瞧瞧。”
“终年受了伤,精神也受了刺激,你弄个跳大神儿的过来,神神叨叨的,情况万一再严重了怎么办?!”
“张伯哪是什么跳大神儿的!要是不看在终年爷爷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会过来。”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不会让女儿再受一点点儿伤害。”
“说得好像我想让女儿受到伤害一样!”
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飘飘忽忽地传进墨梨的耳朵,分不清方向和距离,像是在做梦。
那声音好熟悉好熟悉,墨梨正准备仔细去听的时候,声音却消失了。
声音的突然中断,勾起了墨梨更浓烈的探究欲望,她皱着眉头努力地去寻找声音,可就是找不到,四周一片寂静。
墨梨睁不开眼,大脑却清醒无比,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这种寻而不得的感觉,就像是以前做梦怎么都找不到厕所,考试怎么拼命写都答不完题一样,只能干着急,还不能不着急。
就在墨梨打算放弃,昏昏沉沉要再睡过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两声低低的叹息声,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发出来的,所以重叠在了一起,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闭着眼的墨梨,听力却出奇地灵敏,她听出了叹气的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一男一女。
“可是终年她现在连咱们是谁都不认识,整天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胡话,这种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那男人语气焦急,“行程已经推迟了两次了,不可能再推迟。可……怎么能放心离开?!”
“那就不走了!”女人斩钉截铁地说,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可……”男人咕哝了一声。
可你的精神也受了刺激,这个时候就应该远远地离开这里,去调整修养,好不容易争取了援助非洲的名额,在不放弃工作和前途的情况下,可以远避他乡。
这是多难得的机会!
“我要守着终年,她好起来之前,我哪儿都不会去。”女人说,“明天我就去跟领导说,让他把名额让给别人。”
“芳华……”男人的尾音都是颤的,溢满了心疼。
“你不用再劝了,我主意已定。”
“不如就听爸的,请张伯过来瞧瞧。瞧瞧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瞧好了,女儿不会再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也可以如期启程,岂不是皆大欢喜!”男人的声音陡地大了起来,“你为什么就这么倔呢?!”
女人没有说话。
“你心里很清楚,躺在那儿的那个,已经不是我们的女儿了!不过是一个壳子而已!”男人咆哮起来的声音,也带着温文尔雅,“我不管那是个什么妖魔鬼怪,我也一定要让她把咱们的终年还回来!”
“谁是个壳子?!谁是妖魔鬼怪?!”女人哭喊起来,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爸,妈,你们不要吵架……”墨梨焦急地拼命喊出声,可实际却像是蚊呐。
“嘘”“你听,是终年在说话吗?”
“那也是在说梦话,刚打的镇静剂,她怎么可能醒。”女人白了一眼男人,但却还是不禁往床上看过去。
床上的人头发散乱,面容晦暗,完全没有了以前青春洋溢的样子,此时头晃动着,眼睛快速眨动,眉毛拧成了疙瘩。
起皮的嘴唇轻轻张合,吐出来断断续续微弱的声音。
“你听,是在叫爸妈吗?”男人惊喜地喊道。
“你闭嘴!”女人冲到床边,将耳朵贴了过去,喃喃道:“终年,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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