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早一人出,徬晚归家之时身后已经领了七人回,只有两人是木匠,剩下的都是他们家里人两位木匠媳妇还有他们的子女。按周律罪人子女皆为罪人,顾晨虽不喜,但也知道不是一己之力能破除掉的,这是时代的禁锢,任性妄为只会被历史的车轮压个粉碎。
府门前立规矩,顾晨立在石阶前说道:“顾府规矩不多,不用称老爷,这府里没有爷。你们要乐意叫老板,实在改不了口叫公子也成。今天入了顾府就是我顾晨的家人了,家人不可相害这是顾府唯一的规矩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公……公子。”台阶下四大三小只拘谨地站着,看这位少爷有些与众不同。他们生来都是罪人,早已麻木。
冯三和赵四祖上都是有名的木匠,只是战乱时脑子一热为了口饭参了叛军,结果跟着得那位诸侯战败,诸侯倒是死了个干净,但他们这些跟着作乱的兵丁都被判了谋逆,从此世世代代都是带罪之身,到他们这一世已经三代了。要不是他们还会些手艺估计早就饿死了。不过日子也不好过,有一家好几口人要养,以前收买他们的主子也都只管他们两人的饭食,遇上有心善的能多分些粮食,但一家几口一日能有一餐饭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日子就这么过得紧巴巴的,只盼孩子能早日长大,也能出卖一份气力补贴家用。
这日管教他们的总管领来一位年轻的公子,说是要买走两位木匠,那些在宫里做活都懒惰了的匠人都不愿意来,就他俩一合计决定赌一把,换个家主试试运气,没办法,这里就属他们家属多,要是再不想法子,只怕家里那几个小的都活不过今年冬天。所谓树挪死人挪活,他们也想像祖上任性赌一回。
冯三和赵四都还记得这位公子答应他们一家几口每日三餐时,那些没去成的人眼中羡慕和后悔的神情。这下他们一家几口子才真活出了一丝希望。想到这两人对视一眼,拉着身边家小冲石阶上的顾晨齐齐跪下,哭嚎道:“谢谢公子的活命之恩,我们是粗人说不得亮堂的话,但从今天以后我们家几口子的命就是公子的了。”
“砰砰砰!”门前石板上只有七人沉重的磕头声,吓得顾晨连忙喊停,“快起来,我要你们命做什么,我只要你给我干活。”慌忙让几人赶紧起来,顾晨看着几人衣裳单薄地在深秋的冷风里发抖,几个大人还好,那三个小孩鼻涕泡都冻出来了,更是心软了,“好了,话训完,赶紧先进屋,别再给冻坏了,我这钱可就白花了。”知道自己要是再客气些,这些人非得再给他跪下。
顾晨领着几人刚进屋子就嗅到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似乎有些不对劲,开口唤道:“幼鱼,幼鱼!”
“公子你回来啦!”安幼鱼倚靠在后院墙头正无聊抖脚,一听顾晨唤她,连忙兴奋地从墙上飞掠而下,连地板都没踩就凭借着高超的轻功飞进了前屋,“公子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幼鱼饿死了。”
安幼鱼呼扇着大眼睛,还故作委屈地摁着肚子,表示自己真的非常饿了,“我都帮你把那些酒都弄好了,你这一去一整天我午饭都没吃。”
“你就不会自己出去找点吃的?”这丫头看着可爱是可爱,怎么看起来有些傻的样子,“对了,这几位是我在回来的木匠以及他们家人,现在他们都是顾府的人了。”
安幼鱼涉世不深,见他们衣衫褴褛,还有小孩,将顾晨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他们也欠你钱呀?”顾晨见她的模样煞是可爱,有心逗她,于是板着脸说道:“是呀,而且还欠了很多很多,怎么了?”
“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呀,他们都还是孩子,怎么可以就让他们干活还钱呢?”
顾晨憋着笑冷声道:“不然呢?本公子的钱就不用还了吗?”安幼鱼露出颗小虎牙,咬着手指头犹豫半天,眼睛直溜溜在那三个小孩身上打转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要……要不,我……我帮他们还吧。反正我都给你干活了,就多干几年。”
顾晨强忍住要在这张粉嫩嫩的脸上掐一把的冲动,继续忽悠道:“你确定,他们可是欠了很多很多钱哟。”
“多……多少?”安幼鱼心想这几个一地也是偷吃东西欠了顾晨钱,怎么也不可能比她那半坛子酒多。
不想顾晨笑眯眯地将四根手指印在她眼睛里,“也就二万金!”
“二?二……”这是偷吃了多少东西,我吃一辈子也吃不完吧!安幼鱼二了半天也没二出个结果,似乎嘴巴被人塞住了一般,脑袋用不上了,就开始掰着手指算道:“五百金一年,五千金十年,一万金二十年,二万金四十年!到那我不成老姑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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