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余念才轻声道了句，“暖暖，好久不见。”

余念靠在墓碑前，心思恍惚。

不知什么时候一辆普通的越野车停在墓园前，从车上走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

男子手中也捧了一束百合花，刚抬起脚步时，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余念，他脚步微顿。

反应过来，他迈起脚步往余念走去。

余念靠在墓碑前，听到身后有声音，条件反射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脸。

只不过少了几分少年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余念微怔，本是温和的脸色在看见林皓到来时一瞬间冷起来了。

林皓把视线停留在余念身上不到五秒然后别开了。

林皓把手中的百合花放在余念那束花的旁边，目光温柔的凝望着照片上的那个少女，一直紧绷的唇角，松懈下来唇角微微一勾。

余念看着林皓这般样子，咬了咬唇，没说什么，她没再打扰林皓，她最后看了眼顾暖，转身离开。

刚走出墓园，身后就传来林皓愤怒的声音。

“余念，你等一下。”

余念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林皓拽住了手腕大力一扯。

手腕上的疼痛感，让余念皱起眉心，不过她没有挣脱开。

林皓冷着张脸，目光如刀锋狠狠地刮在余念的心里，“余念，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为什么你还有脸来看暖暖?都是因为你暖暖才会这样。”

一连的几个为什么，余念都回答不出来。

她只能静静的看着林皓，眼眶泛着酸。

余念悲痛的垂下头，整个人有些微微颤抖。

倏然，余念笑了，她抬起头，直视着他，“你要脸吗？”

“暖暖为什么死，我跟你心知肚明，当初要不是你出轨被暖暖撞见她会想不开去寻死？你明知道顾暖有病，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战暖暖的承受力，你真以为孙子涵的腿是车祸的伤，我告诉那是我打断的。”

“你以为暖暖死了，就你最伤心是吧？林皓，你真恶心。”余念的这番话，字字诛自己的心，她强咬着牙，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余念的话让林皓微怔，随即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恨意迸发，握着余念的手，加大了力度，仿佛想捏碎她的骨头。

蓦然，林皓大力的甩开余念，余念穿着高跟鞋，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

余念听见车子绝尘而去的声音。

郊区很难打车，大冬天里，雪花飘飘，余念脱掉自己的高跟鞋，赤脚走在雪路上。

脚底下的冰冷，怎么也比不上心中的冷。

无数的车辆来回飞窜而行，纷纷掠过余念身边。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在余念削弱的肩上，头发上。

一颗滚热的眼泪顺着毫无血色的脸颊滚落而下……

余念咬牙，美眸轻眨，眼泪再颗颗落下，心中的心酸无法释放，余念苦涩的扯起唇角，边哽咽边哭边笑。

有人说，哭着笑了那她是真的受伤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余念拦了一辆出租车，没道地址，煞白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宛如一个支离破碎的瓷娃娃，她把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让司机师傅带她随便走。

司机师傅没说什么，驱动车子。

余念咬着牙，侧过头看着一路倒退的景色。

眼泪就像不值钱的东西，颗颗沿着脸颊滚落下来。

脑海里一直环绕着刚才林皓所说的话。

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

余念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回到这个给了她美好又给了她伤痛的城市。

也许是舍不得，也也许真如林皓说的她犯贱吧。

朦胧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余念有些恍惚了，记忆最深处，最美好也是最不愿意回首的往事，缓缓地浮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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