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做事,我就扇谁。”她道。
“那你不也不帮忙,整天看这个什么什么书!”
宋飞鹞理直气壮:“我是帅。你下棋的时候几时见帅冲最前头的?”
“啊?”
他一想,还真是,便又被她说蒙了。
他坐她身边一阵,正好有满肚子的问题,便问了。
“大姐,所以……你原本就什么都知道?”他压低了嗓门,还看看左右,好似两人在谈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你怎么这么认为呢?”宋飞鹞盯着顶头的月,反问。
柳怀音挠挠头:“你的样子,让我总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到底是不是啊?”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她不置可否。
“唉……”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其实他信不信也不能改变什么。
于是宋飞鹞感叹:“不过,其实,我也想做些违逆天命的事啊。”
柳怀音不解:“你想做什么?也想下个毒什么的吗?”
“我想打破些桎梏罢了。”
“打破什么桎梏啊?”
“举个浅显的例子,难道你们从未怀疑过吗?”她道,“北越军队精良,能抵御南方人的入侵,可一百多年来就是从来无法突破南岸的防线。因为南方内力与北方硬气功不同,北方的所谓硬气功不过是一种对身体肌肉的锻炼,比不过挥一拳就杀一群的内功大师。身怀内功的人就是一种武器,但北方这种人少有,南方人便说北方人没有天资,可是这天资哪里来的呢?凭什么只南方有,北方就没有。”
柳怀音闻此赶紧对她一顿马屁:“大姐你是北方人,但你武功盖世,天资不也极好么?”
“当然……不过我这样的人,没几个,”她显然对马屁很受用,“那你想知道,我的‘天资’是怎么来的么?”
“怎么来的?”
“因为我爹妈生了我。”她神秘兮兮地说。
她又在二百五了!
“切!”柳怀音以为她开玩笑呢。
“但如果我说,我爹妈结合,是因为被人设计呢?”然而,她不是玩笑。
“呃……”
“而我爹妈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血脉为什么能传下此等天资,你想知晓原因么?”
他想了想:“如果你的推断成立,那就是你们的先祖中过毒,被激发了什么天赋异禀了吧。”
“好。现在回归最初的问题:所以毒是为造出武林高手的话,高手又都在南方,高手们用各类内功心法抵御北方兵马,因此一个中原才能以息恨江为界限,至今两相平衡。你不觉得这样的局面太刻意了么。”
柳怀音想了想,他觉得是。但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大概天底下所有人也都跟他一样,对当下的局面习以为常,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
“那么,我要告诉你,平衡之道是自古帝王驭下术之一。朝堂两方大臣你来我往,殊不知都在帝王掌握之中,要的就是借他们互相争斗,来消耗双方势力。同理,如果这世间就是一个大棋盘,有个看不见的‘帝王’一直隐身在人群里,让中原永远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维持一个他乐见的平衡局面,你觉得,这对天下人而言,算是一种桎梏吗?”
柳怀音经宋飞鹞一提点,背的寒毛又立起来了:“这太恐怖了!”
“是啊,”于是,她不再说了,“这个世有些秘密,是不该为人所道的。”
因为秘密之后还有秘密,正如一味无色无形的毒,通过人的口耳相传,扭曲、变化,流传愈来愈广,深信不疑的人越来越多,而那些信仰,正成为了一个庞然怪物的养料。凡人在怪物面前,就太渺小啦,因为人渺小,所以高呼对方一声神明;可对方,从没把凡人放在眼里,对那些寻到他跟前的人,只要轻轻一口气,人便都死了。
所以,还是尽量先不要寻到怪物跟前为好。
即将天亮,龙家的门再度被敲响。
“死人了!死人了!龙三公子,请你去看看,客栈里有好几个人……撑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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