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什么,可别人会想你有什么,”沈忠说着说着,还是放缓了语气,“霜儿啊,你听话,爹给你挑的夫婿都出自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日后一定能够保护你……”
“名门正派……”沈兰霜委屈地嚷道,“可我们沈家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啊!凭什么任由他人污蔑我的清白!”
“我们沈家靠的是你大伯,可如今他病了,也不知他会病到什么时候,”沈忠叹了口气,“爹是怕有个万一……毕竟这家中未出阁的女儿家,就剩你一个了。”
这话说得好听,眼看沈兰霜不以为然,幽幽来一句:“所以,爹要我嫁人,到底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保护沈家。”
“你……你说什么呢……”
“大伯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不让我看他,为什么不好好找大夫,偏偏老找道士来驱邪?!”
她好像说中了沈忠的什么痛处,后者身形一顿:“你懂什么,这是邪病,当然要以驱邪为主!”然而说这话的底气,却略有欠缺。
“或许不一定呢?或许找大夫来才看的好呢?”沈兰霜没有注意到她爹的一样,还抱有幻想,“爹!只要大伯恢复健康,那么我们沈家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也不用嫁人了,你就踏踏实实地给大伯治病不好吗?”
“不行,他的病治不好了!”沈忠断然道。
“爹!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我说治不好了就治不好了!”他不愿与她多争论了,气急败坏地跨出她的闺房,“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出门,直至出阁!”
“啊?!我不要……”沈兰霜欲随他夺门而出,被沈忠丢回屋内。
“老丁,老丁!”他唤来管家,“看好她。”
“是,老爷……”老丁前来,喏喏领命。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被嫁到贵州!龙家的人我甚至都没见过!爹——”
沈兰霜终于明白大祸临头,但为时已晚。门窗锁上,她的呼喊在这个家中没有人能听得到。
柳怀音看呆了,但随即脖领子一紧,宋飞鹞揪着他面相北面。
沈忠离开沈兰霜的屋子,径直往北门去,身形进长廊转了两圈,最后,竟然现身于西北角的小花园。
黑灯瞎火,谁会半夜游园呢?
他俩紧随其后。宋飞鹞提着他,步履轻盈,跟飞着似的落到那假山后面。
沈忠驻足,对着花园中一座假山哀叹:“大哥,再继续下去,沈家将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你……”他狠狠道:“为什么还不死!”
子夜寒风传声入耳,此话被听得清清楚楚——柳怀音猛一哆嗦,后背上竖起一排鸡皮疙瘩。
沈忠没有进假山内,他叹了口气,踱着步离开了。
“走。”
宋飞鹞随之便也提着他,离开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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