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鹞没来得及发表完她的长篇大论。远远寻来一仆役,高呼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是沈家的人。
沈家仆役彬彬有礼,走到跟前来,与沈兰霜鞠一躬:“十二小姐,你跑出门,老爷很生气,叫你赶紧回去……”
于是,柳怀音只得目送她离开:那一脸不情愿,好似在她心里,那个“家”真的有那么不堪。
“小伙子,你怎么看?”宋飞鹞冷不丁站到他旁边,冒出来这一句。
“我什么怎么看?”柳怀音下意识地蹦到一旁,捂住心口,“大姐,你别跟个鬼似的突然出现在别人旁边啊!”
宋飞鹞无视了他的抗议,阴恻恻地说:“你不觉得,沈家很古怪吗?”
柳怀音一怔,不由得点点头:“是啊,真怪,”他接着感叹不已:“明明是一家人,明明同住屋檐下,却互相间都有嫌隙,我不能理解……”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阻住了他的话头,“你觉得,她大伯到底得的什么病?”
“这我哪儿知道!得病的事嘛,自然要找大夫啦!”
宋飞鹞“啧啧啧”三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他们连续找了三个道士来驱邪,看来是对鬼神之事笃信不已,根本没想过请郎中。”
“啊,真的……”柳怀音确实发现了不妥。
她的独眼眯起:“沈老前辈病得有古怪,我想去见一见……”
“可是沈姐姐不是说了么,她大伯自生病后,他爹连她都不让见,你能怎么……”
四个时辰之后,他俩蹲到了沈家大宅的屋顶上。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柳怀音趴在屋脊上抱着一只兽雕,吓得几乎尿裤子,“大姐,我们蹲这里是要干嘛啦!”
——他,可是出自堂堂名门正派,讲文明懂礼貌,这种偷偷摸摸听别人壁角的事情,怎么能得出来呢?!
“嘘——”宋飞鹞拖着长调,高深莫测道,“仔细看——”
西屋,有一男一女,应是一夫一妻,他们相携进门,再相携关门,现在窗户纸上映着灯光,也映着两团人影:正在相携脱衣服。
“噫!”柳怀音一手挡住眼,“荒唐!非礼勿视!”
发结上一紧,宋飞鹞按着他的脑袋转向东面:“我要你看的是这个方向!”
于是,他注意到一些细微的争吵。
东屋的窗户开着,清清楚楚看见沈兰霜和她爹——她很不高兴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大,也越发清晰。
“……龙家?!你要把我嫁到贵州?!那里都是山,冬天冷得发慌,那么远的地方我不去!”
“你给我闭嘴!”沈忠呵斥,“若不是你的丑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到了梁家耳中,他们不至于特地差人来退婚!如今唯有龙家不计较你的过往,你挑什么挑!”
“我……”沈兰霜差点无语凝噎,“清者自清,我和林长风,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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