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再次起声大笑,笑声穿过雨滴,刺进草丛后刘云的耳朵。
“石大人,你还不知道你要我放的人究竟是谁吧。”黑衣女子放下剑,走向石长庚:“就让我来告诉你,他是太后派到你身边的卧底。”
石长庚冷笑一声:“是吗?”
“大人是不相信,还是早已知晓?”
黑衣女人跺步绕在石长庚王行身边:“如果他是血祭军又当如何?”
“够了!”王行压低声音嘶吼而出,将手里的剑猛的插进泥里,双膝跪下,泥水飞溅。
“对不起,大人。”。
黑暗中谁也无法看清王行和石长庚的表情,只见石长庚抬手轻轻在王行的肩膀上拍了拍。低头半刻之后,先是苦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抬起头仰天大笑。
这笑声穿过树林,蔑视天地,回荡在半空久久不能散去。
石长庚挪了挪身子,向前逼进黑衣女人,黑衣女人向后退了两步。
“绕这么一大圈,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石长庚苦笑:“不就是想抓住我的把柄,为你们所用吗?”
“你们,”石长庚笑笑:“还太嫩了点。”
石长庚突然向前出拳,一把擒住为首黑衣女子持剑的手腕,反手一转,将剑打到地上,用力将黑衣女子先后一推,推向正要攻上前来的其他黑衣人。
石长庚脚尖一挑,将剑踢起,抬手转身于半空中一把抓住剑柄。
黑衣人多剑齐发,朝石长庚刺来,王行从下窜出,挡在石长庚面前。
只是,所有人都比石长庚慢了一步,他反手将剑转向自己脖子,使劲一拉,“扑通”倒地。
所有人都未反应上来,刘云惊的几乎要站起,桂娘一把拉下。
王行转身连滚带爬,失声大喊“大人”,然而为时已晚。
石长庚睡在泥水之中,闭上了眼睛。
那一天回到姚家后,刘云生了一场大病,持续发烧,三天不退,噩梦缠身,又昏迷不醒。
待她醒时,看见在她床前累睡着的姚冰卿,毅然决定要么光明正大的活着,要么即可去死。
可是光明正大这四个字对她来说谈何容易,她的母亲用了五年时间将她藏起来训练成杀手,再不惜花费五年时间让她取得姚伯阳的信任。
这光明正大的背后,是她的亲生母亲,留王府的家仆,临江观,和整个新月余众,更不必说,还有一个前朝血脉的秘密。
对比自己的牺牲,举足轻重,如何选择,便显然易见。
刘云怀着赴死之心,企图用她最后的生命,再做一些不后悔的事情。
跟姚冰卿陪石一安上京是如此,再见杨秭归也是如此,教训北殷游,火烧血祭军,随杨秭归女扮男装入妓院偷名帖,冒充学子挑战魏无忧。
她用尽可能去做从前未做之事,只因已然放弃自己。
刘云站在舞台中央,脚上的镣铐容不得她乱动,临江观白衫将她和杨秭归围起来,远看倒像一朵花的花蕊,盛开出十多瓣洁白的花朵。
北殷凛第一反应这些白衣女子是哪位安排的舞姬,再一想,不对,能从天而降的那练的恐不是舞,而是武。
张口还未问出来着何人,只见白衣女子瞬间同身而转,从腰间抽出亮闪闪的软剑,兵分三路,同时而发。
一路沿着直廊冲向闭月亭站着的北殷凛,北殷凛惊慌失措,慌忙后退,没两步撞到身后的桌子上,眼见白衣女子剑尖越来越近,咫尺之间已躲避不开,慌忙抓起身边的曹问晚往前一推。
“噗!”
曹问晚撞倒迎面而来的剑上,刺了个通心穿。
梅文见垂眼歪嘴冷笑,拔出剑,看着曹问晚倒下去露出的北殷凛的脑袋。
“你是什么人?”北殷凛吓得瘫坐在地上,黑衣武士迅速从两侧赶来,持刀将临江观白衫挡住。
另一路白衣女子沿通向金池正门的直廊而去,支援姚伯阳。
中间剩下的两位白衣女子,将杨秭归和刘云的脚镣砍断,扔给二人每人一剑,四人一齐奔向闭月亭。
刘云心不在此,四望之下,在岸上人群中发现曲萧投来的目光。临江观的剑已和金池的刀正面交锋,刘云没有理会曲萧的留意,趁乱将绑着石一安等的镣铐砍断。
转身跃过混战中的众人,直逼躲在屏风后面的北殷凛而去。
她要做什么。
岸上的曲萧,咫尺的石一安,都慌了,眼见刘云将剑朝北殷凛刺出,而北殷凛近身之处无人可救。
“咣!”
不知从何处飞出一枚飞镖,打歪刘云刺出的剑,来不及收回的剑,深深插破屏风的锦帛。
一群身着黑衣,身材娇小,曲线婀娜的黑衣蒙面人脚尖急换,蜻蜓点水般从湖面上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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