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这就上山去,我将五车粮食和您这座金山一并送给韩飞虎,你猜会怎样?”
“你不敢!”北殷凛咬牙呲嘴,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姚冰卿突然大笑,刘云一惊,她与姚冰卿相识五年,几乎没有见过姚冰卿向今日这么失仪。
大汉们面面相觑,灰溜溜又上了粮车。
其实韩飞虎月前已经被姚伯阳收编,这个山头早已经没有土匪。姚冰卿知道,刘云也知道。
姚冰卿向来为人正派,从不说谎。这猛然间撒起谎来,倒是没人敢不信。
石一安继续走向北殷凛的车,姚冰卿刘云分别骑上了马前头带路。
石一安气不打一出来,丧这脸。杨秭归此时也骑上了王行的马,她前后看着,发觉刘云姚冰卿二人的关系很是不一般。
“要是我呀,我也喜欢姚公子,且不说他长得好看,为人也比你有风度,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杨秭归骑马走在石一安边上。
“是是是,你说的对,那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招人讨厌吗?”石一安翘起尖下巴,仰头抬眼一瞥杨秭归。
“你说谁招人讨厌?”杨秭归急了,甩起鞭子一抽石一安的马身,马一惊拉着车跑了起来,只冲向前面的姚刘二人。
倒是把二人就这么冲散到两边,石一安忽得意挑嘴一笑。
杨秭归停马等到南宫珉的粮车靠近跟上。
“我是不是很讨厌?”杨秭归眼巴巴望着南宫珉。
“没有,”南宫珉低头一笑:“挺可爱的。”
杨秭归顿时感觉山花烂漫,整个人都要飞起来。呆呆站在原地,不住傻笑。
她愣了半天,不知何时视线里路边树林多了一排脑袋。她吓的慌神,却见对方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边作“嘘”状。
杨秭归仔细辨认,才发现原来是曲萧和临江观的师姐。刚想要进前,却被曲萧一个眼神按住。
曲萧朝杨秭归摇了下头。
杨秭归不解,但也不好询问,遂转马头继续骑马跟上。
而另一边鄂都穿上衣服后,却并没有出兵。
他以军队不能私出为由,拒绝了绿衣。绿衣没有说话,出营上车,跟着陆大又返回金池。
尽管北殷凛一路上想拖延时间,东看看西望望,一会吹口哨一会唱歌,又是呐喊又是踢马,就像搞出点动静来,存着侥幸就想引起土匪的注意。
可偏偏折腾来折腾去,连个鸟毛都没看见。
“为什么这个地方叫不归山?”杨秭归走在蒋不为身边。
“箭如雨,戟似林。骨堆丘,野无禽。铁骑踏入不归山,绝水断烟一线天,从此四野享清乐,尸隔异色两平川。”蒋不为慢悠悠吼出一首诗来。
“因为路窄地险只此一条,还有,”蒋不为笑笑。
“还有什么?”杨秭归追问。
“在大治之前,不归山以西是属于南宫家的。”
“什么意思?是南宫先生的家?”
“对,所以你可不要小看了你的南宫先生,南宫家是大治的大功臣。”
“那南宫先生也是王世子了?”
“不”蒋不为摇摇头。
“这又是为什么?”
“南宫仲战败后举国投降,接受分封为朔漠王。到了南宫器,也就是你南宫先生的大哥,他主动要求撤王,成为朔州州政。也就是将本来的世袭改成了流官,先帝体恤南宫器初心,特设朔州州政位世袭。但朔漠自此变成两州,一个朔州,一个境州。”
“大哥真好~”杨秭归不觉神思飞远。
“嗯?”蒋不为听着杨秭归这歪心邪念,一甩缰绳,直向前去,不想搭理杨秭归。
出了不归山,路边便是一个茶舍,众人纷纷下马,将小小的茶舍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秭归四周望望,见茶舍隔壁有一竹园,透过竹缝,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有几个小孩围着鸡鸭跑来跑去,细细听着还有琴声传出。
杨秭归被蒋不为接连嫌弃,心下早就不甘,突然她诗兴大发,拉起蒋不为,指着竹园:“门前一片竹,院里两棵松,稚童三四个,鸡鸭成群出。”
“杨姑娘你这是念的什么?”季云在一旁正洗脸,忽听着这“一二三四”觉得新鲜又好笑。
“作诗!”
“这也叫诗!”季云哈哈大笑。
杨秭归心有成竹,拉着蒋不为又走到南宫珉跟前:“蓬户深庭径,草舍远人行。种菊应自赏,闲却弄琴幽。”
“这倒像个样子了。”蒋不为笑着点了点头。
“蒋先生你就说,我这个学问,能不能比的了你们集贤坊的才子?”
“集贤坊的学生可不是用来作诗的,他们要成为国家栋梁,讨论的都是国家治理的大事。”
“国家大事我也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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