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话刚完,杨氏就匆匆忙忙进了屋子,也没姑上和劲山先生话,看了躺在床上的海柔一眼,就抓着沛柔的手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才三姐姐落水时我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只能等三姐姐醒来之后再问她了。”
杨氏的神情很焦急,将她的手抓的有些紧,她有些不习惯。沛柔只好用眼神示意杨氏边上还站着一个人。
杨氏却浑然未觉似的,“大夫可来过了么,他是怎么的?海姐儿什么时候才能醒?”
沛柔只好不动声色的把手从杨氏手中挣出来,道:“何夫人已经去请大夫了,大夫还并没有过来。”
“不过这位劲山先生,三姐姐只是呛了水又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有些虚弱昏迷不醒,应当并没有大碍的。”
又道:“也是这位劲山先生见义勇为,把三姐姐救起来的。三叔母该替三姐姐好生谢谢这位劲山先生才是。”
杨氏这才注意到站在屋内阴影处的男子,一时也有些怔愣:“您……您就是传闻中的劲山先生?”
他听闻就轻轻笑了起来,“传闻中的劲山先生?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还请徐三太太不吝赐教。”
沛柔莫名有一种他对她们家的人都很熟悉的感觉。
杨氏的态度顷刻间也就大方了起来,给劲山先生行了一个礼。
“曾经听闻家中长辈提起过您,您率直任诞、清俊通脱,有魏晋名士之风。”
她顿了顿,十分真诚地道“还以为您应当也已经年过百,却没想到居然这样年轻。”
看来倒并不是只有沛柔一个人以为他是个老头。
劲山先生便笑着摆摆手道:“我不过是俗世浊人罢了,不敢与魏晋名士相提并论,徐三太太实在太过客气了。”
分明是自己想听别人夸他,却又偏偏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这个人还真是很奇怪。
不过想想前生,沛声要跟着他走,并且宁愿跟父母家人决裂的那一,杨氏恐怕是很恨他的吧。
如今他们这样客气的在自己面前话,沛柔还真是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沛声去了哪里?不会还是跟着景珣去何晴霜院子里胡闹了吧。
沛柔正想着沛声的事情,他就直接闯到了屋子里来,也顾不上给自己的母亲行礼,直接趴到了海柔床前,还伸出手去的探了探她的鼻息,才过来和自己的母亲话。
“娘,三姐姐怎么会落到水里去的?她有没有事啊?”
杨氏正暗自责怪自己的儿子在劲山先生面前这样的不稳重,闻言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还在等大夫过来看诊,海姐儿是怎么落水的这里的人都不清楚。劲山先生在这里,你还不快给先生行礼。”
沛声莫名其妙受了自己母亲一记眼刀,心里已经暗暗认定沛柔在母亲面前告了自己一状了。
又听闻母亲提到劲山先生,他就四处转了一圈,有意的忽视了站在一旁的劲山。
沛声道:“这里哪有什么劲山先生啊,他不是个老头么?”
走到劲山面前,打量了他好几眼,“我娘的劲山先生不会就是你吧,可是这也不像啊。”
劲山先生听了他的话反而大笑起来,“倒是不巧,我的名字正是劲山。不过兄弟要找的劲山先生也许另有其人也不定。”
杨氏就拉了沛声一把:“还不快给先生行礼。”
沛声看了母亲一眼,就愣愣的跪了下去,行了一个拜师礼。
劲山先生忙后退了几步,道:“今日初见,兄弟何故行此大礼啊?”
没等杨氏话,沛声先仰起头懵然道:“我娘不是跟您好了让您收我为徒的吗?等您收我为徒了我就可以不必每日都完成松石书院里繁重的课业了。”
杨氏下意识的和沛柔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劲山先生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把他拉了起来,半开玩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收了你为徒你就可以不必再管松石书院里繁重的课业了吗?”
“因为我布置给徒弟的功课,远比松石书院里那些老学究更多更狠。你还想拜我为师吗?”
他方才跳进了湖里去救海柔,如今身上的衣裳没有来得及换也已经湿透了。
他却浑然不在意似的,松开方才将沛声从地上拉起来的手,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悠然坐了下来。
沛声听了他的话就现出了踌躇之色,想回头去看他母亲杨氏却又不敢,有了种骑虎难下的意思。
杨氏不免又要怪儿子不争气,上前把儿子扯到了身后,道:“是妾身教子不严,让先生笑话了。”
见儿子这副样子,就是想两句漂亮话也不行,后悔今日把他带出来了。
劲山先生便道:“无妨,我大约还会在燕京城羁旅一段时日,让这位兄弟先想清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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