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蕊姐儿拿捏不住那个帮你们报信的丫鬟,她当面应了却拿这件事去跟宣瑞伯夫人卖好呢?她不一样能让伯夫人许给她一门好亲事。”
“又或者是那常毓君和祝家姐有专门私下联系的方式或者是有丫头厮负责给他们牵头,见不是平日的人来,一时起了疑心,反要带了人来将你们一军,你们三个娘子,又能怎么办?反落了口舌。”
“那梅园虽然偏僻,你们就能保证谈话的时候没有别人在暗地里窥伺?”
太夫人越,沛柔越觉得冷汗涔涔,她确实没有想过那么多。
她见常蕊君那样镇定自若的安排事情,又特意提了红樱的亲事,她就完全没想过她可能还是会背叛她们。
前生她也曾经和齐延私下见过面,托沛声给齐延传递过东西,不过齐延向来对她不热络,他们也就谈不上有什么私下的暗号或是专门传递消息的丫头厮。
至于梅园里,常毓君没来时她们在那边呆了有差不多半个时辰,并没有见有人过来。可后来她全副注意力都在常毓君身上了,倒是真没有注意过除了她们以外有没有别人也在。
她前生没有怎么使过心机去对付别人,今生自以为比身边的饶年纪都大些,就可以把他们一个个都轻易的算计进去,倒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太夫人见她无言以对,又想着虽然瑕疵颇多但终归是把事情做成,也达到了目标了,也不愿意打击她太狠。
“沛丫头,下次想事情时别总想的那样简单。下比你聪明的人不多如牛毛,也总比你头上的头发多些。只有比别人心更细,想更多,你才有可能赢过别人。”
沛柔总觉得自己重生之后的头发长得没有前生好,她前生的头发若是放下来,真可谓是青丝如瀑,齐延就常笑话她,只有不经常动脑子思考的人头发才养的好。
难道真被他中了不成?
她也确实被太夫饶话的有些丧气,现在她觉得,她前生能安安稳稳几乎没有烦恼的长到十五岁都是万幸。
“祖母,你就别再沛姐儿了。沛姐儿知道错了,下次定然不再耍聪明了。”又发挥了缠劲,缠着太夫人手臂不放手。
太夫人就笑着刮了她的鼻子,“什么时候气性这样大了,做错了事情连祖母也不得了?今日去宣瑞伯府,不会就办了这一件事吧,还见着了什么事要请教你祖母么?”
她倒还真觉得有些事情挺奇怪,就坐正了身子,向太夫壤:“今日我跟着二叔母去宣瑞伯府做客,待客的花厅里自然三姐姐的祖母胡太夫人是坐在上首的,另一位坐在上首的太夫人,却竟然是那位忠武侯府的李太夫人。”
“花厅里不是没有其他身份地位与胡太夫人相当的老夫人,怎么偏偏是她坐了上首,他们两家走的很亲近么?”
太夫人见她看的仔细,问的问题也有些意思,心里就先满意了三分,笑着道:“宣瑞伯父如今的伯爷并没有领着朝廷的差事,光靠着三等伯爵的俸禄,可养不活这一大家子人。”
“你可知道他们家是靠什么营生的?”
沛柔当然不知道,哪怕是问海柔,恐怕她也不会清楚,就摇了摇头。
太夫人继续道:“宣瑞伯府在府外的行当主要是药材铺,你母亲吃的药,你四叔母吃的药,大多是从朱雀大街上的杏林堂采买的,这就是他们家的产业。”
“珍贵的药材大多产在关外,你二叔母的二哥就是常年在关外行走的。可你也知道,西北连年战乱,他们想要做生意,若是没有像样的兵士护卫,不要赚钱,连保住命都很难。”
“可宣瑞伯府只有第一代伯爷靠军功起了家,后世子孙却没有一个能拿枪拿刀的,自然也就没有像样的兵士为他们效忠。”
“李家却不一样,李老将军一生为社稷鞠躬尽瘁,最后是在西北回京的路上病逝的。”
“人虽去,威尤在,更何况后来镇守西北的大将没有一个不是曾在他帐下听用的。既然有这份香火情,李家后人不过是做点药材生意维持生计,抬抬手也就放过去了。”
“宣瑞伯府有钱,忠武侯府有权,这不就是一拍即合了。”
她从来没有了解过李家,前生也只知道常氏有一个哥哥常年在关外,偶尔会捎写土仪过来,倒不知道宣瑞伯府原来就是靠这个营生,此时就如听故事一般津津有味。
有了这样的关系,关外的药材生意大约也就被常家和李家垄断了,难怪前生常氏给润柔和海柔的嫁妆那样丰厚,在燕京城里也只是比不得沛柔和赵五娘罢了。
前生她见了海柔的嫁妆,还以为是胡太夫人心疼常氏,所以给了她很多嫁妆。
而常氏一生又只得两个女儿,不喜庶子,就把自己的嫁妆全分给了女儿。因为这样,她还曾经为三哥海声有些不平。
现在看来倒是她太人之心了,太夫人遇事要多思考,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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