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千月快言快语道。照道理主子说话,身为奴婢是不可以随意插嘴的,但她就是生气。
公主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们,不感恩也就罢了,孟大姑娘还敢对公主出言不逊,连最基本的君臣之礼都忘了。
偏偏公主顾及亲戚颜面,忍让他们,她可看不惯。
“什么帝都四大公子,裴氏双骄?”
她直言不讳地道:“遇到危险,还不是一堆棉花团、豆腐渣。护不了公主也就算了,救了你们,还敢心生怨愤,责怪公主。”
见众人不语,她又叉着腰,蹦出一句,“诸位公子倒是说说看,今日公主身着男装,出门也戴了帷帽,那刺客是怎么知晓的?”
平时清谈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的公子哥们,此时面对千月的质询,竟是无言以对。
卢加诺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气性倒是挺大的,就差直说帝都四公子其实就是一坨屎。
不过,今日之事细细推敲起来,确实过于巧合了些,公主跳进河里,刺客便不再攻击画舫,全都拿着武器下了水,这么明显的意图,傻子都能看出来。
他瞥了眼孟维常,眼里满是忧虑。
一直沉默的纪斌,此时开口道:“千月姑娘消消气,是我等男儿无用,非但没能护卫公主,还让公主以身涉险,救我等的性命。”
说着又向周九如躬身一辑,“公主,恕我直言,乘画舫游河,是临时起意的,事前大家并不知晓。”
“我想了想,问题可能出在了跑腿的小厮身上。”纪斌语气十分肯定地道:“裴大郎安排了哪位小厮去淮河码头传话?等大公子醒了,一问便知。”
裴清宇闻言怔了怔,忙向周九如解释道:“是我央求阿兄,命人把家里停在淮河里的画舫划过来,到未满楼前的护城河岸接迎我们。”
“这事我也知晓。”孟维常道:“刘欣和冯圆圆像苍蝇一样盯着我们,这番痴缠,实在令人厌烦。我便跟裴家大表兄商议,悄悄从水路走,不与她们照面。”
他说着,拍了拍裴清宇的肩膀,“恰好二郎也有此意,大表兄便应允了。”
“公主难得出宫一次,我们就想带你好好的转一转,大家都是好意,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曾想……”
后面的话,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了,惊喜没有,惊吓倒是大大的,还差点搭上了裴家表兄的性命。
隐在旁边听了半天墙角的巡检司百夫长,见船快要靠岸了,硬着头皮走过来,向周九如请罪:“公主殿下,微臣失察,竟让水匪混进了淮河,危及公主与诸位公子的性命。”
说着撩衣跪地,“微臣有罪!”
周九如示意乐水扶他起来,真要论罪,今天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根本担不起,死上百次都不够。
“你救了我们,何罪之有?”说罢,周九如便不再跟他多话,转身看向岸边。
岸上人头攒动,听说帝都四大公子畅游淮河遇刺,得知消息的民众疯了似的往码头赶,想探知消息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就可顺便一睹四美的风采!
百夫长徐徐吐出一口气,素闻这位公主喜怒无常,他还担心今日定是难逃一劫,没想到一句责怪也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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