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之余,他又照例询问了几句今日之事,便于向上司回禀。
他先问的是孟维常:“既然孟大公子是知情人之一,那裴大公子派了哪位随从去传话?”
“是墨风。”裴清宇抢先答了。旋即又向百夫长解释,“打理画舫的主事是墨风的叔叔,故而阿兄才会让他前去。”
墨风是父亲送给阿兄的小厮,倘若真是墨风嘴快,泄漏了风声,那么有可能,墨风原本就是父亲特意安插在阿兄身边的眼线。
看向昏迷中的兄长,他握紧拳头,面沉如水,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是另外一种情况。墨风年幼,不懂父子之间私下的暗涌,被他叔叔所利用,把公主随行的事不小心给说了出来。
至于父亲大人又告知了哪些人?这个一点都不难猜。
或许那些刺客原本就是被父亲藏匿了起来,不然,西山内外被禁军翻了个底朝天,为什么连扶桑武士的影子都没找到?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百夫长又问:“那小厮人呢?待会下船,会有应天府的差役接手查问今日之事。”
裴清宇不知在想什么,走神的厉害,根本没听到百夫长的问话。
陈昱修看了孟维常一眼,示意他回话。
孟家与裴家是亲戚,孟大郎与裴氏兄弟走得近,自然知道裴大郎身边,哪个小厮才是墨风。
孟维常还没开口,卢加诺却应道:“墨风已经死了,画舫上,那个被一箭穿透脖子的小厮就是他。”
闻言,孟维常和裴清宇神色大变,卢加诺向他们丢了个眼色,裴清宇稍一琢磨,顿时明白。
画舫是他们裴家的,公主遇刺,原本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们裴家。现在兄长受伤,裴家倒是可以暂时撇开。
但是墨风,若被应天府传唤关押,势必会再次牵连裴家。这样一来,原本的暗潮都涌上了明面。
撕来扯去,朝廷格局就会大变,变成什么样,谁都保证不了。
故今日行刺之事,只能当作是偶然,若不这般,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定是有贼人,看到我家的画舫价值不菲,所以起了贼心。”
说到这,裴清宇细长炯亮的双眸,莫名就多了几分凌厉,盯着百夫长道:“此事,既交于应天府接管,大人不如趁现在好好的想一想,待会交差时,该怎么跟你上司回话。
别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是是是。”百夫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躬身应道。眼前的几个人,个个都比他尊贵,他哪个都得罪不起,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吧。
见船已经在靠岸,他向周九如施礼说道:“公主,容微臣护送您回文国公府。”
周九如颔首:“那就有劳百夫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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