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见迎面走来三十余岁的玉容姑姑,领着几个婢女往屋里端茶果点心。
望见武昌侯世子踏雪而来,迎着顾梓安笑道:“公子,梁公子来了。”
说着,转身亲自去接他身上的毡笠儿,抖落碎雪,默然站在一旁。
梁舟生性放诞不羁,一进门来,就兀自脱了身上鹦绿衲袄,入房内。
他手里翻着一本棋谱。
腿随意搭在一边,肆意流淌的红,张扬而冷漠。
在喧闹中,似乎只有他一人冷情。
“阿瞻,你抱着棋谱看个什么劲儿啊,迷上下棋了?”
香炉白烟起,朦胧中,少年似笑了下,含糊不清地“唔”了声。
“咳咳!”春雪不合时节的飘落,顾梓安握手成拳,抵在唇边,猛咳嗽了几声。红袍逶迤,蔓延如血,更显得他脸色煞白。
芳姿端了药进来,少爷兀自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沿儿,示意她端过来。
芳姿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将药碗放在他面前。
少年漫不经心地拂着药碗边沿儿,眼眸中似恼似恨,怔怔盯着药碗,忽然仰头喝下,动作恣肆,好似在饮下一杯烈酒。
芳姿忍不住低道,“公子……”
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睛,已经半月了,他出不来门,已经半月了。
隔着纱窗往外看,雪越下越大,算算时间,今天应该是叶家出殡的日子。
他敛眸无声苦笑,何时起,他的日子竟然要用叶家的时间开衡量了?
他摆摆手,“下去吧。”
顾梓安忽地半坐起,猛地打开窗子,冷风一下冲进来,少年漆黑墨发随风浮动。他拥着被子,眼睛瞅着窗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公子,外头冷,不如……”
他冷眼一扫,芳姿不敢再说,低着头出门了。
“咳咳咳……”红色从冰封的红梅,染在他脸上,他咳得无力,就势拥着被子,倒在床上。
等一切安顿好,叶良茉静静跪在灵堂里,她擦擦眼泪,盯着棺材,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默默流泪,哪怕她早上一天,也还能再见父亲一面啊。
半夜时分,旁边的叶良谌昏昏欲睡,忽然纸幡摆动,他吓得一个哆嗦,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只见灯影闪动,纸幡后黑影更近了。
他惊叫着站起来。
叶良茉抬眸看他,“怎么了?”
“有,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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