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热傻了?”阿石对阿凤道,他吃一口西瓜,“你只盯着干什么?这瓜没坏,能吃,很甜的,喂,七丫头!”
余绮吃口瓜。
“怎么了?”阿石凑近到余绮耳边悄声道,“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被公子给拒绝了?”除了这个,阿石实在想不出其他能让余绮这般模样的理由。
余绮又吃了一口瓜。
“真的?公子他真的对你这样!”阿石叫起来,周围散坐的几位病人,随即转头看向他们,隔壁的有些也探过脑袋来。
余绮给阿石翻个白眼,道:“就是,太气人了,我明明只是热得眼花抓错了味药,他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人到夏天还真是火气大。”
听了这个,旁人八卦的心这才被打消去。
“阿石哥,可不能再那么说了,刚才差点给公子和小七带来多大的麻烦。”阿凤小声对阿石说道。
“错了错了,”阿石忙道,“七丫头你到底怎么了?”
“我……”
“小七,随我来一趟。”叶修远这时突然出现在门前,面容有些严肃。
“知道。”余绮不自顾地有些紧张,若不是阿凤拿掉她手中的西瓜,她没准真会一路抓着这块瓜随叶修远进房间。
该来的要来了吗?她还没准备好,要是叶修远赶她走,她又在哪里能找个家?又在哪里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叶修远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未说话,只是将一条布巾在水中润湿,然后拧干走到余绮面前,拉起她的手。
余绮的手一下子从他手里滑出,她道:“师父,我……”
“是阿石莽撞,先擦干净手。”叶修远温柔地再次托起余绮刚才挣开他的手,细心地擦去上面淡红的汁水。
“师父,你刚才那么严肃,真是吓到我了,你真的只是为了,为了配合我的一句谎吗?”
“嗯,”叶修远又补充道:“我严肃时不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吗?刚才哪有你说这般,你胆子天大还会被我吓到?”叶修远一面说一面洗净布巾,拧干叠整齐晾在盛水盆的矮木架上。
“师父,你叫我来有事吗?”
“来。”叶修远道。
叶修远牵着余绮到桌边,从抽屉中取出一方精巧的小木盒,打开一看,是一支玉润清凉的簪子。
“托人买的,你戴上试试,不合意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去。”叶修远将簪子从盒中取出递给余绮道。
余绮没有去接,她的手暗暗的有些僵硬,道:“师父,我,我不能收。”
“哦,我原以为你是喜欢这种款式的。”叶修远退回手,放下手中的簪,默默盖上盒子收好,有些失落。
“不是的,很喜欢,只是我,我怕我配不上。”她怕叶修远会后悔,毕竟他面前的人,真的不够干净。
“绮儿,怎么了?”叶修远担心地问着余绮,她以前从不说这样的话的。
“我…我昨晚做噩梦了,你不要我了,你赶我走了……”余绮眼泪刷地流下来,她一把抹尽,推开叶修远道:“我会自己走的,你别赶我,你别讨厌我……”说着正要从房间里冲出去。
“绮儿!”叶修远握紧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赶紧道:“老人说梦都是反的,我要你,我不赶你走,我不讨厌你,乖,别怕。”
余绮伏在他肩头放声大声哭起来,她原以为自己已是多厉害,多了不起,挥挥衣袖就能快刀斩情丝什么的,结果叶修远一阵安慰,全乱了。
众人隔老远就听见哭声,又不知道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有的想凑近些却被阿石喝道:“看什么看!公子训人呢,还不赶快干活,下一个哭的就是你!”
阿石远远守着那间屋子不让人靠近,他一边吃瓜吐籽,手里的扇子摇的有些急,心道:“七丫头今天这脸是丢大了。”
余绮哭了好一阵,声音渐渐小下来,她刚刚想起去看叶修远,一仰头,却被叶修远落在她额头上的吻压下去,余绮刚哭完还有些抽抽搭搭,呼吸不畅的,这会儿也慢慢平静下来。
“是我不好。”叶修远安慰道,表情似是慎怪,“以后别一惊一乍,会惹人笑的。”
以后?余绮缓了缓自己略略僵硬的手臂,她的以后剩的不多了。她慢慢伸出手摸着叶修远的脸,短暂的犹豫过后,她道:“管他呢。”
“管他呢。”他也道。
叶修远低下头,道:“这阵子忙着医馆的事未论到我们的以后,又装模作样地循礼守法,处处克制,才让你受怕了。”
余绮按住他搂她的手,小声道:“你…你可想好了,若是有人进来看见我们…”
“他们不敢进来的,若真听见什么声音,更好,不用解释。”叶修远温声道。
屋外,阿石坐在树荫下摇着扇子,坐久了,他嫌树上的蝉“知了——知了”的太吵,换个阴凉地方,又摇着扇子,继续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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