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远的声音随着他唇瓣的起伏开合传入耳朵里,余绮的心猛然动了一下。
“不过我的父亲并不希望我成为画师,有一天不知怎的从我房间里搜出许多我藏起来的画,大概是一些人物肖像,山水野笔什么的,当着我的面撕的粉碎丢出门外。”
叶修远轻轻拍拍锦囊上的灰,道:“不过我并不心疼,那些只是我的习笔,过了好些时日,等父亲气消了些,我才敢偷偷地去找我最爱的那幅《凛竹图》,却始终也找不到,我记得那晚我连饭都没怎么吃。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它就摆在我的床边。本来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可它被人一块块地拼好,用匀密的纸浆细细地缝起来。除了有些不太平整之外,放远点看已经和原来的差不多了。”
“很难才做到那样的吧?是小尾吗?”
她帮过他的又何尝只是这些。
“嗯。”
这一声似有千斤重。
余绮看叶修远面色沉静,不忍道:“好啦,师父你说过的,那都是旧事,就让它过去好了,是小七不乖,小七以后绝不多嘴。”
两人并肩站着,说完她还轻轻地扯了扯叶修远的衣袖。叶修远侧过头垂眸,正迎上余绮的微笑。
“做事吧,”叶修远道,“等下我们还要上谢府接着诊病。”
“师父,我看谢公子的病是很难治好吧,就他本人来说,毕竟是他自己不怎么想在这世上活的。”
“先开药,把命吊着。”
“然后呢?”余绮知道叶修远一定不会放着这条人命不管,可他究竟会用什么法子治好那谢三公子?
“然后就没你事了,出去。”
余绮一秒怒瞪那声音的主人,身子还有意无意地往叶修远旁边靠了靠。
“呀,公子,你看这死丫头片子,我才离开几刻这丫头就抢了我的位子去!”一个仆从打扮的青年叫起来。
“死丫头,还不滚过来!”
“略略略——”余绮索性藏进叶修远身后再探出半个身子,冲那青年扮鬼脸。
“阿石,小七,你们别闹了。”叶修远对这两人的打打闹闹都习以为常,连劝都显得随便。
“臭丫头,我可是与公子一同长大的,你才来一年多就竟敢冲我叫板了?”
“你是叶家家仆,而我是师父的徒弟,我本来就比你高一截!”
“哟,连个香囊都修不好,还好意思吹自己,不知道是谁当初发誓的时候舌头都不打软的。”
“师父你看,他老拿香囊的事来打杀我!”余绮一脸委屈道。
“你该得,你都不晓得,那香囊对我家公子多么重要。”阿石道。
余绮硬气道:“皇帝不急老太监急,师父都没说你嚷嚷什么?我只有最后几味香没辨出来罢,要是我制成了,就把那些香料糅成大香棍,天天在你房里点一根,熏死你!”
“公子,她吓我!”
“好了好了,都过去那么久,别提了。”叶修远的神情不太轻松,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阿石抢着比余绮快一步道:“你看,我家公子自来是身子虚,这下被你气的。臭丫头你还盯着我家公子看什么?快扶他坐下。”他边说,边忙跑到叶修远身旁,这时也不赶余绮走了。
阿石和余绮又是揉肩又是倒水的,叶修远才好一点。他道:“近日为谢三公子的事劳神了些,你们不必担心。”
余绮静立在叶修远的身侧,眼中闪过些许混沌不清,便转身退出了房间。
阿石叫道:“七丫头,你跑哪里去呀?”
“不关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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