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性子太急了，对不起。”阿盐痛苦地搓着手，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务相明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讲。如果我真的可以帮到素心，我会尽我所能。”务相盯着阿盐，耐着性子。

于是，阿盐只得把素心给他讲的故事，又原原本本给务相讲了一遍。可惜的是，务相的内心并没有任何触动，总觉得所谓自己前世的故事，听想来更像是别人的，与自己毫不相关。

“听了你的故事觉得很愧疚，”务相撒了谎，“我需要点时间，想想要怎么才能既不伤害碧月，也能帮助素心。”

阿盐把嘴唇拉成一条直线，点了点头。不过，阿盐和务相谁都没注意到，一直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的碧月，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仔仔细细，一字不落。

“如果务相要留下来和素心一起，我岂不是要失去务相？”碧月咬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

夜，悄无声息地蔓延，帐篷里的空气彻骨生寒。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碧月不停地辗转反侧，她的脑子像一架精密的仪器，正在高速运转。终于，有了！天快亮时，碧月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当碧月从鸟鸣声中醒来时，发现务相已经醒了，他枕着自己的手臂，满腹心事的样子。

“务相，你和阿盐昨天晚上的话我都听见了，如果你留下来，我怎么办？”碧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傻瓜。”务相替阿盐擦眼泪，“我还要带族人去远方找适合我们居住的地方，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讲的前世的故事，就留下来？”

“那我们现在就走。”碧月催促务相，“我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我们昨天就不应该在这里借宿。”

“好。”务相满口答应。

“你等等我，我去和素心道别。”

“恩，快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难得的好，素心正在森林里采野花，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一缕缕阳光如一道道瀑布从树木的缝隙中倾泻而下。

“素心，”碧月拉着素心，说得情真意切，“昨晚你睡了之后，阿盐在篝火边讲了我和务相前世的故事，我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

素心的眼里有了点点泪光，捂住胸口咳了两声，“都是过去的事了，前世是前世，你是你，不必说对不起。”

“我和务相商量之后，决定让务相留下来陪你。”碧月把一缕头发递给素心，“务相让我把这缕头发送给你，和你约定终生，如果你同意他的话，待会儿就带着这缕头发变成千万只飞虫在河面上尽情舞蹈，也算是为我和我们的族人送行，好吗？”

素心点了点头：“碧月，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额前有朵桃花吗？其实，你是王母娘娘蟠桃园的一棵小桃树，因生了虫害几乎病死，被管理蟠桃园的小仙官连根拔起扔在蟠桃园门外。恰巧那日我从蟠桃园外走过，将你移植到水神殿内，日日用灵露灌溉。没想到你天赋卓绝，没多久就修为了人行。”

顿了顿，素心又说：“你前世也和现在一样好看，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碧月走过来抱了抱素心，素心明明在笑，泪却流了一脸。

等务相和族人们带着行李到盐水河边时，河面上有千万只飞虫在迎风飞舞，铺天盖地，碧月送给素心的那缕青丝也飘飘荡荡地飞舞在天空中。

“一定是阿盐，是阿盐不愿让你走，才让这些飞虫挡住了去路。”碧月拧着眉头看着务相，“我们该怎么办？”

务相弯弓搭箭，朝着青色发丝一箭射去。“啊！”伴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天空中亮光一闪，飞虫不见了，中了箭的素心脸色苍白，双臂低垂，从天空中轻轻飘落下来，沉没在盐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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