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情况,夏梁两家都有自己的绣娘,她将这花样子送过去,她们让绣娘照着做就行了。只是这次收的礼太重,显然不能只用一张花样子打发了。
这耳房其实是个小仓库,放的都是她来燕京时齐阳那边给她单独带来的东西,年前又添置了一回,屋子里塞得满满当当。倒也没有太贵重的东西,多是毛皮布匹这些。她挑了几样,由含真捧着回了屋子。
“小姐,您这是要做衣服吗?怎不让绣房的人做?”含真拿来针线篓子,见她打开一块胭脂色忍冬藤暗花的缎料平铺在桌上,不由好奇道。
“拿来送人的东西,我亲手做才显得贵重些。”杭云素说着,取了剪刀炭笔和木尺,对照着先前画好的板式,在布料上描线裁剪。含真在一旁帮忙,看着她熟练迅速的动作,不由想起了她娘曾经说过的话。
“二小姐出生起便体弱多病,一直养在老太太身边,但很是聪慧,不到十岁便开始帮着打理齐阳染坊布坊的生意...”
“老家的大老爷大太太很是疼爱二小姐,是当自己女儿一般养着的...”
“...二小姐没有在老爷太太身边长大,这情分总是淡了些。”她娘是这么说的。
但她却很喜欢二小姐,她以后要和红珠姐姐一起呆在二小姐身边,好好伺候她。
她这般想着的时候,杭云素已经把料子裁好了。她赶紧把剩下的东西收拾了,帮着杭云素穿针引线。
接着几天,杭云素除了请安用膳,便是呆在屋子里做衣裳。那日从香园回来后,杭云初让惊蛰来请了她,两姐妹见了一面,说了会话。见杭云初没什么大碍,她心中担忧也散了,便专心忙手上这事。
两套衣服做了三日,杭云素又花了半天细致修整了一番,确认没问题了,才拿布袋和木匣子包了两层,让含真托了管家送出去。
含真帮着整理的时候,两只手轻拿轻放,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衣服弄坏了。这几天她看着杭云素一点一点把衣服做出来,心里面越发佩服。
虽说女红是闺阁小姐的必修课,但能拿得起针线,做的东西过得去便行了,毕竟有专门的人伺候,轮不到她们亲自动手。便是一贯严格的金氏教导杭云初时,也不曾要求女红多出色。但二小姐做的衣服,还有绣的那花样子,一点都不比绣房那些婆子的手艺差。还有,小姐给这新衣服做的能收口的袋子也特别漂亮,四四方方平平整整地铺在木匣子里,看着就舒心。怪不得娘说二小姐聪慧,自己可是跟了个了不得的主子呢。
“小姐做的衣服可真好看,夏小姐和梁小姐一定会喜欢的。”捧着木匣子,她喜滋滋地出了门。
自前两日杭云素跟金氏提了她做贴身丫环,她便整天乐呵呵的,到现在高兴劲儿还没过。
目送她出了院子,杭云素在书案前坐下打算抄一会经,呼噜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下跳上了她的膝头,钻到她怀里蹭了几下。
“你个小调皮,又去哪里讨吃的了?”她轻轻揉了揉呼噜的脑袋,嗔道。
府里没有其他小动物,呼噜模样可爱,府里的小丫环们没一个不喜欢它的,见了总要寻点吃食喂它,才几日便有些沉了。
呼噜轻轻喵了一声,便在她腿上蜷成一团睡起了觉,模样十足地惫懒。她轻笑一声,如葱的手指点点它,便任它睡了。
只不过看着呼噜,她便想起了陈庭归。
那日在国公府,本以为他是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没想到原来是他会管的意思。
说到底,他是帮了她的。
无声叹了口气,她取了张纸,又在上面画起了新的花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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