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宜把夏初禾重新安置在太医院的空房间里之后,又帮她上了药。原本夏初禾退下去的高烧这么一闹,又烧了起来。陆幼宜赶忙给她煎了药,又喂她喝了睡下,才松了口气。
折腾下来,外面的都黑了。陆幼宜原本还想着去看看德妃,看着外面墨一般的色,又担心她已经睡下了,不便再去打扰她的安睡。
原本她是不打算帮她的,可是想到德妃那日冒雨前来,又是月子里,就算她是为了一己私利,陆幼宜也有些动容了。能帮则帮吧。
陆幼宜帮夏初禾盖好被子,突然想到了佑意,那个跟德妃有过牵扯的男人。
她那日与德妃一同见到佑意时,他眼中的动容显然就是还爱着。那他为什么又会斩断情丝常伴青灯古佛呢?只是因为爱而不得,伤心至极吗?那既然伤心至极,看向德妃的眼神为何还带着缠绵不尽的悱恻?而非恨意?
佑意,佑意,保佑如意,他果真还爱着吧。
陆幼宜从未爱过,对这种矢志不渝的爱情没办法理解。心里越想越不明白,陆幼宜干脆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厚衣服出来,拿了一盏灯出了门。
如果她再不问清楚,她会抑郁的。
外面的色越发黑了,边已经升起了一轮圆月,繁星点点,好似江河一般奔腾在无边的夜色里。陆幼夷一盏灯在这片浓墨重彩中摇摇晃晃,细微的光亮吸引了不少飞虫。她伸出手拍打着,好让灯不变暗。
陆幼宜不知道虚空寺在哪里,出了宫门之后只能挨个人问,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京城西侧半山腰的虚空寺。
今日她来得比前几日那次早些,虚空寺还有祈福的人断断续续从寺里出来陆幼宜站在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前观察着,寻思找个人问问佑意在不在,还没拉着人,就看见一个和尚走了过来。
这个师傅就是陆幼宜喝醉那晚来开门的师傅,只不过陆幼宜不记得了。
“陆施主。”那和尚笑盈盈地走到陆幼宜身边,还吓了她一跳。
“妈呀!”陆幼宜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突然出现了?还知道我姓什么?”
那和尚微微一笑,“我们大师兄等候陆施主多时了。”
“你们大师兄?佑意?”陆幼宜犹豫了些许,“他知道我来?”
“前几日陆施主来的时候,大师兄不是时候,如今大师兄嘱咐贫僧来此接待陆施主,还需千万仔细。”
“你,我之前来过?我怎么不记得了?”陆幼宜没头没脑的问。
“上次来的时候,陆施主喝的醉醺醺的,摄政王还陪在陆施主身边。”和尚笑着。
“贺兰崇墨?”也就是,她那晚喝醉,是贺兰崇墨送她回去的?可是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夜里风大,陆施主还是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进去聊吧。”和尚福了福身子,陆幼宜就跟着进去了。
虚空寺的正中间是一棵合欢树,合欢树上扔满了姻缘符,还有许愿的红线。再往前就是一鼎巨大的香炉,可以烧香,也可以投钱许愿。正殿摆放着一尊如来佛,四周点燃了孩胳膊一般粗的蜡烛,风一吹就是温润的香味。火光微扬,除了诵经的声音,别无他声,倒让人心下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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