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薛敏珠得意洋洋的笑。
何氏心里却在想,毛氏真的落不得好吗?也未见得。
她屡屡惹祸被罚,可哪一次圣人真的重罚了?不痛不痒地禁足而已。
这时的何氏还不知道贺闳决定把阿余送出宫又反悔的事,她只知道毛氏看似愚蠢,可却也凭着这份蠢入了圣人的眼,所以是不是真的蠢,谁又知道?薛氏自以为凭借着薛贤妃占了先机,但其实也不过是枚棋子。至于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个棋子呢?
只是对她来说,这做棋子的机会都是自己求来的。
何氏望着走在前头的薛敏珠,出神想着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是那个下棋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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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殿里,檀香徐徐。
虽然点着檀香,但高太后并不爱礼佛,她只是爱这个味。
此时此刻,她正端坐在高榻上,由着坐在对面的西洋画师,帮自己画肖像。
身子不动,一双眼却轻轻地瞟向旁边去:“已经送出宫了?”
甘嬷嬷:“送去西平皇庄了。”
高太后又闭上眼,嗯了声。
甘嬷嬷有些不放心:“人虽然已经哑了,但咱们是不是……”
“没必要。”高太后没有睁眼眼,两唇分合的弧度极轻,几乎看不出她在说话,“胡氏轻狂,从没得到过哀家的信任,当初哀家无非是瞧她还有几分聪明,才拨去群芳殿,想借她的手拿捏新妃。如今她犯了糊涂,舍了便也舍了。”
“只不知她交代了什么?”
“没什么好交代的,哀家的事她能知道几分?即便是知道的,也不过是皮毛。”
“是,老奴只是怕皇上心里存疑。”
“他心里存疑,那是肯定的,但又能如何?若咱们动手除了胡氏,反而容易露出端倪。”
“还是太后想的周全。”
不是周全,是足够自信。
高太后自信胡氏不知道什么大事,也自信就算皇帝心里有了什么,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她轻有一叹,微微动了动肩膀:“只是这薛贤妃,竟把手伸到了哀家这来。”
高太后把持后宫不肯放手,薛贤妃又掌有宫权不愿退让。
这两人一向不对付。
但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撕破脸,虽然暗地里你来我往少不了,但也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她们深知逼狗入穷巷必遭反噬的道理,所以从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平时的暗潮汹涌,也无非是对权利的抢夺罢了。可这一回,薛贤妃却直接把事捅到了皇上皇后那里去。
这是胡氏并不知太后什么事。
若她真的知道什么,这一抖搂出来,高太后肯定元气大伤。
甘嬷嬷应和:“薛夫人有了臂膀,心也大了起来。”
“不是说那薛氏张狂?”
“如今看来,想是在装疯卖傻吧?”
高太后轻笑:“现在的人啊,都以为藏拙就只有装疯卖傻这条路可走了?”毛有余的事她自然也听说了,“前有毛氏,后有薛氏,这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装疯卖傻。只不过这毛氏是真傻假傻还未可知,倒是薛氏……一时不察,竟差点撕下来哀家块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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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误会,高太后和薛贤妃斗了起来。
而制造这个误会的始作俑者,正在偷懒神游呢——今天家人子在兰台练舞,练的就是中秋要跳的《揽月》,这支舞她们已经练了很久,可领舞却还迟迟没定下来。主要是因为领舞扮演的是嫦娥,跳到高潮处需要一跃而起,直接握住半吊在空中的铁环。
这动作需要极强的弹跳力。
一众家人子里没几个人能做到,就连草原出身的戚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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