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裴与成亲当日。
因为仓促决定,且又打着突围出去的幌子,这场婚礼办得仓惶而简短。又因为身处敌营,一切只能从简。
身上的凤冠霞披,都不知道是谦王从哪里刨出来的,颜色陈旧款式老套,穿着也一点不合身,显大,就像是孩穿着大饶服装一样,怪异又惹人怜。
整个婚礼流程也省去了三分之二,连花轿都没有,直接从拜地开始。到场的宾客都是谦王麾下的军官,秦衡宗也派了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队过来,简单随了礼。
从这黎明破晓开始,珍裴就陷入了一种又担忧焦灼又狂喜不可置信的矛盾情绪郑
狂喜,是因为就在这以前,珍裴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甚至是被折磨致死的心理准备。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满心希冀与成亲的愿望,此生无法圆满。
谁知柳暗花明后,不但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甚至仓促下,自己与成亲的愿望,就突然要实现了?!
从下了决定到现在吉时将到,珍裴一直处于一种懵圈状况。
至于埋藏在狂下之下的担忧,则是对他们如今处境的担忧。
今晚,和他,是否真的能够突围敌营的包围?如果突围了,又怎么摆脱谦王的桎梏呢?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如果一定要投敌,珍裴宁愿投向秦衡宗,都不希望与谦王斡旋。毕竟秦衡宗是真人,只要给足利益,总有谈判的余地。不像谦王这样的伪君子,与其谋皮,一不心就会万丈深渊。
这两珍裴无数次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无奈谦王一直派人紧紧地盯着他们,珍裴总也无法出口。
再者,体内怎么会又影催心丹”的毒素呢?明明前几年就已经拔除干净聊!
珍裴想到几年前,就是因为这“催心丹”而败坏了整个身体的健康,甚至曾一度昏死在自己的怀里,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怎么如今,又中了“催心丹”?
是不是秦衡宗下的毒?秦衡宗又为什么要对下“催心丹”呢?他与之间,是否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私下协议?
许许多多的疑问、焦虑、担忧、害怕,间或再夹杂就要成亲的狂喜,珍裴这两被自个儿折磨得快要发疯。
可是再多的负面情绪,都掩盖不了珍裴此刻眼中的温柔如水。
吉时已到,穿着火红嫁衣的女子走进堂中,似一团火焰一样款款向他走来,灼灼地烫红了他的一颗心。
珍裴就像只飞蛾一般,情不自禁地迎向那团火焰。
他轻轻牵起她宽大袖笼下的手,强压下胸口漫出的无穷欣喜,微微颤抖着将她牵至堂屋中央,眼中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对着座上空的座椅,俩人牵着手一起跪了下来。
一拜与地,金玉良缘赖赐。
二拜高堂敬,五世其昌父母荫。
夫妻相对拜,百年佳偶共偕老。
礼成!
在临时客房所布置出的所谓洞房内,珍裴看着静静坐在床榻上的,只觉眼前的人和景,美得不似真实,他不自觉地放轻着呼吸,深怕一个不心,扰乱这场镜花水月。
他擦了擦手心沁出的手汗,鼓起勇气拾起一旁的喜秤,微颤着将新娘头上的盖头挑起,露出里面的绝美颜姿。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盈盈秋波满含笑颜,珠唇轻启,对着他柔柔呢喃:
“相公。”
这柔柔一声,直接敲在了珍裴的心头,他只觉得心头万千思绪齐齐涌上,情感浓烈翻腾得让他直接酸了鼻子,千般心绪,最后只化成了一声回应:
“嗯,娘子。”
烛光下的珍裴,其实也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自从五年前跟着、秦仁一起开创新朝,走南闯北地处理各种庶务,再加上身居次辅高位,珍裴身上的气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在美艳动人中,更添几分倜傥俊逸。
郎君本就美无度,更别提动情中的郎君了。
姣若秋月、颜如渥丹,再加上郎君虽羞红一张脸,却仍强自逼着自己,目光灼灼地爱恋看着你。
如此秀色可餐,只怕连神仙,都要把持不住。
暗自喟叹一声,主动上前,拿起床头的绣剪,剪了珍裴的一段发尾,又剪了自己一段发尾,两尾断发相绾,此乃合髻。
觅向何人处,绾作同心结。
将两人相绾的断发放在一个红色巧香包内,香包下面挂着亲手结的,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同心结。她把香包并同心结一起挂在珍裴的腰带上,然后抱住他,额头轻抵着他的胸膛,良久,道:
“珍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林的相公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吵闹,间或有兵戎相交的互博声。
有人轻轻敲了敲他们的房门,声问道:
“林姑娘,我们已经根据你的吩咐将人马备齐,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动手?秦衡宗的人好像已经有所警觉。”
门外的声响,将一室静好打碎,珍裴仿佛是从梦境中惊醒,他放开怀中的,却惊讶地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珍裴不解,满心心疼以外,只以为一会儿的突围计划会有变化,他着急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一会儿的突围有问题?”
定定地看着他,口中却朗声回答门外的人:
“麻烦再给一点时间,我们马上就出来。”
完,将珍裴一起拉到床边,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两杯酒,道:
“还差最后的合卺酒,一起饮了,你我才是真正的夫妻。”
珍裴内心突突地跳着,总觉得很不安,可是就像的,再着急,也不差这一杯酒的功夫。
他与挽手共饮了这杯合卺酒,目光撇到的绛唇湿润,巧可爱。然后,他偷偷觊觎的这张唇就离他越来越近,直至轻轻覆在了他的唇上,一触即离。
温软又动人,在门外兵荒马乱的映衬下,美好地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入梦前,珍裴听到耳边的哽咽声:
“珍裴,对不起。”
等珍裴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被强烈的饥与渴所唤醒,迷瞪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艘商船的内舱房屋内。
他迷茫了许久,也没有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不是在永平府成亲了么?他们不是商量当晚一起突围出去?如今怎么?那,到底是突围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如今,他又是怎么一种处境?
更重要的是,呢?她怎么没有和自己在一起?
越想越不安,急于弄清楚自己处境的珍裴,挣扎着起身,想出门看看。
可是三日的昏迷,让他此时手脚无力,刚站起就软了脚,“扑通”一下摔在地上,连带将几上的茶壶一起打翻在地,发出“哐啷”的清脆声。
或许是听到声音,门外的人连忙推门进来,将珍裴扶起,问道:
“珍次辅,身体可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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