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小小就附耳到身边的“管家”——实为小六子找来的一账房先生充当的,小声嘱咐了几句,这“管家”就匆匆离开了于府。
小小对于老爷道:
“于老爷,少待片刻,我让你见一个人。”
说完,就径自坐在于老爷身边,对突然多出来的那个珍宝阁少东家根本不以为意,仿佛没有看到有这么第三个人在场一般。
徒留于老爷一人惊疑不定,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对这后来的珍宝阁少东家。
只一炷香的时间,刚匆匆离开的“管家”,就并一小厮押着一个被绑缚的人进来。虽然被押的人被打得面目全非、口角溢血,但于老爷还是认出,这人就是自己布坊的一个副管事。
“少东家,这是?”于老爷不明白这个少东家为什么要绑缚自己布坊的管事。
“于老爷,此人是白子怀安排在你于府的一个钉子,之前布坊爆炸,就是白子怀命此人所为。”
“你!”于老爷怒目圆睁,扑上去就扇了这副管事几耳光,怒极质问:“你也是我于府的老人了,我于府可有亏待过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于府的!”
待于老爷发泄一通,小小上前劝道:
“于老爷息怒,他只是听人办事的虾米,留此人一口气,将来指证白子怀,也好为令夫人、令公子报仇!”
小小特地将这犯事的副管事提来,一方面是为了向于老爷表明自己是和他一头的立场,而且自己手里也的确是有证据可以为他于府报仇,另一方面,小小也是为了试探这后来的珍宝阁少东家态度,如若他们果然是白子怀派来的,那就该对这副管事有所反应才是。
然而这位后来的珍宝阁少东家,却果真如他自己所言般,只是看戏而已,对这可指证白府的证人置若罔闻,并无任何特殊反应,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小小琢磨不透。
这时,于府的管事再次进来通报:
“老爷,珍宝阁少,少东家又来了,而且,一来,就又来了两个!”
随管事通报后,果然又进来两个世家公子打扮、戴黄金制犼面纹的“少东家”进来。厅堂一下子挤进了四个珍宝阁少东家,于老爷觉得自己迷糊了,什么时候,这珍宝阁少东家跟市场上卖的白菜一样,随处可见了?!
这两个“少东家”一进来,就对着小小装扮的少东家作揖行礼,叫道:
“见过少东家!”
看于老爷迷糊,小小“解释”道:
“于老爷莫见怪,珍宝阁网进天下珍宝,不可能光靠在下一人各地行走采买,这些其实都是我珍宝阁的管事,他们行走在外,顶着我的名头,行事更为方便。让于老爷见笑了。”
经过小小的“解释”,于老爷才恍然大悟,惊疑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是自己猜忌了,谁能有那胆子,去冒顶珍宝阁少东家的名讳呢。回头看那“胆大”地在“真正”的少东家面前坐得无形无状的“管事”,于老爷心里嘀咕,这个,大概是珍宝阁里地位比较高的一名管事吧。
小小通过这样一招“浑水摸鱼”,瞬间就去除了于老爷心中的疑虑。
但小小也不敢再耽搁,将身边的“管家”单独留下来,向于老爷继续探听白老爷宴请别庄的位置,自己则以这些各地“管事”找自己有事汇报为由先告辞。
临走前,小小来到那个坐得无形无状的珍宝阁少东家面前,做了个揖,道:
“这位少东家,请。”手掌摊开指着外面,意思很明显,这位兄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这位少东家呢,亲眼目睹小小临危不惧,并且迅速临场反应,导了一出“浑水摸鱼”后,只觉面前这冒充自己之人有趣至极,遂起身,也学小小的动作,道:
“请!”
然后和小小一起出了于府。
天香楼VIP包厢内,店小二对着相顾而坐的两位珍宝阁少东家,有点不知所措,只觉两位之间气场严峻,各自都散发着“爷不好惹”的磁场。匆匆上了壶上品毛尖后,店小二就连滚带爬地带上了包厢门,把这逼人的氛围留给里面两位自己玩。
小小安静地坐着没有出声,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以退为进、以守为攻,才是最好的应对。
对面的珍宝阁少东家,也就是珍裴,轻笑一声,亲自为小小斟满茶盏,做了个请的姿势后,道:
“初次见面,‘万物生’当铺掌柜——林娘子,幸会,幸会!”
见对方将自己的身份点破,小小并不意外,干脆也不再扭捏,一把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拿下来,松了发冠,长发极肩,恢复了女儿打扮。
珍裴见对面的女子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披肩的长发衬得巴掌小脸愈发得小,烟波顾盼,给人一种软软、小小,完全没有攻击性的假象,如果不是提前调查过,完全不能相信,居然是眼前的女子,数次将这玲珑镇搅得天翻地覆。很好奇,如果将这女子放到更广阔的池子里去的话,她又将搅出怎样一番惊天动地呢?
珍裴内心突然涌现出一番期待,一种迫不及待,想要恶作剧般的期待:京城这江死水,也许是时候该搅一搅了。
小小稳稳地坐着,丝毫不惧珍裴的打量,既不显窘迫,也没有对他身份好奇的坐立不安,只手捧茶盏,软软地看着他,就这份气度,珍裴觉得丝毫不输京城大家闺秀。
气氛正安静着,小小的“贴身管家”上楼来,俯身附耳,小声将刚从于老爷那打听到的白府别庄消息告诉小小。小小边听,边用眼打量珍裴的反应。
待“管家”禀报完,小小就站起身,对着珍裴郑重地作了个揖,道:
“儿斗胆冒用珍宝阁少东家的名讳,唐突冒犯之处,儿诚心请罪,还请少东家宽宏原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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