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忘尘作揖,“天意服用的药绝不能断,需按照本仙安排的周期饮下,否则有万箭穿心的痛苦,您可知?”
天意闭眼靠着高座,太阳穴的神经隐隐跳动,“自然晓得。”
太史臣子脸部肥肉颤抖,掏出藏在袖口的药粉,轻轻拉开帘子,人畜无害地笑道,“本仙忠于天意,百万年不曾变过,您可知?”
天意翻了身,枕着手臂浅眠,帘子内透不来光,高座阴暗寒冷,“晓得晓得。”
殿内陷入寂静,天意鼻息平稳,睡着了。
太史无尘凝望着他,空气中的灰尘漂浮,略过他细长的睫毛。
天意细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神似大梦初醒,打了哈欠。
云仙退朝回厨房数了天意赐的银钱,少了几子。她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地上有哪个石子长的像银子,定要拿起来看一看。
她寻寻觅觅来到了大殿门口,地上并无银子。
高座上的帘子后传来太史忘尘杀猪的惨叫。
陆夜踮着脚尖掀开一角帘子,场面混乱不堪,只闻太史忘尘的猪叫声,不见其人。
她转着眼睛打量,同天意抬起的头撞在一起,一脸凶恶的模样。
天意表情夸张认真,狂皱眉,狠狠地道,“你就是云仙?”
陆夜颔首,被人揪着领子拉了进来。她出手定打不过天意,好女子要学会忍耐,忍一时换得万年的风平浪静。
她的脸离天意很近,稍不注意大有贴上的危险,两双眼睛四目相对,他杀机感深重,眼白有血丝冒出,好不恐怖。
天意身旁的一大坨爬了起来,太史忘尘小肥手扫扫脸上的灰,笨拙地跳了跳,地都在抖。
天意有病,不止头痛,身体上的疾病可医,心里上的,陆夜扭动着从他手中挣脱,深重向太史忘尘揖了一揖,“忘尘兄,此处交给你了,小仙先退下了。”
太史忘尘遭肉挤的眼睛大了几倍,指着抬腿要跑的陆夜颤抖,天意拽着她身后的腰带,给她拉了回来。
陆夜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后?然后梦就醒了,她躺在厨房的小门旁,手下人嫌她碍事,一人一脚踢了出去。
她手里捧着银钱,此梦并非虚假,天意确实有心病。
退朝后照常在树下乘凉品茶,那位臣子赠她的茶叶子所剩无几,省着点喝,能撑个三四天。长远些的,暂且不去忧愁。
一统国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茶叶子尚有,陆夜上折子,朝中太史忘尘一人独唱,结了盟的天意愈发地沉默。茶叶子全无,陆夜上折子,朝中太史忘尘一人独汪,结了盟的天意装哑巴。
她靠着大树饮凉水,天意几日未来此处。
阳光和煦,陆夜树下打坐,天意今日气色大好,脸上虽带着病容,肢体却灵活,坐在旁边看着她打坐。
陆夜早早察觉他,并未理睬,浓厚地云朵从身上穿过,她才道,“太史忘尘最近威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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