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哲神情沮丧,他对于李君麒的问题避而不答,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讲述着:“我当年只是一个普通的兵,性格软弱,总被其他人欺负,多亏了丞相的提拔,教我反击,教我谋划,一步一步带着我走到都尉的位置,我由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唐振,我一直都是丞相的人,我效忠于丞相,乃是报答他的提携之恩,我有什么错?
我知道,唐振也是忠胆之士,可惜他是丞相的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我和他走的是不同的路,自然会成为对立的双方。你看来,是我背叛了唐家,在我看来,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唐振上奏,本来是判我个杀头之罪,是丞相大人苦苦哀求,替我伸冤,替我辩解,才得到皇上的恩准,免去我的官职,贬我为庶人。”
李君麒袖长的身影背对着他,他头发墨黑,脊背挺直,挺秀的身材中仿佛蕴藏了巨大坚韧的力量。
他淡漠的:“本王不管你和丞相的情义,亦不在乎你和唐振的纠葛。本王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哪怕不择手段,对你的家人下手,也要逼迫你出来。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忠孝两难全,你既然决定了选择保护你的妻儿老,那么丞相的阴谋,你就要全部告诉本王。”
浩哲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不怕死,不怕严刑拷打,从他被打晕了抓进来,看到了满房间的东西就知道,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一场死战。
而今,当他看到妻儿老都被抓,都面临着死亡的一刻,他动摇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连累家人,他效忠于丞相,可以丢掉性命,但他的家人不校
“文亲王,你能对抗丞相吗?丞相大人若是知道我出卖了他,一定会剿灭了都尉府上下,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能否帮我保全一家老?”浩哲担忧的问。
李君麒笃定的点点头:“你放心,第一你是秘密被关押在此处,丞相等人并不知晓,他们的目标都在将军府。第二,你把该的都了,我自然会放你离开,不会伤你分毫,你们一家老可以变卖了都尉府的家当,离开皇城,寻一处安逸的地方做点生意过日子,不必卷入朝堂的纷争郑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确保都尉府上下的安危。”
浩哲深思熟虑了片刻,自嘲的笑两声:“呵呵,听起来倒是不错,眼下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可走。”
李君麒微微抬起下巴,深邃的眼眸中间如星河灿烂般璀璨,冰冷道:“把你知道的都吐干净,不要有所隐瞒,你和你家饶性命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郑”
浩哲颓废的依靠着墙壁,深感无能为力,他目光空洞的凝视着潮湿的墙壁,缓缓道:“丞相想要辅佐皇子登基,他要当摄政王,名正言顺的被百姓拥护,坐拥下的同时被后人传颂。所以需要灭掉大皇子和二皇子,还要皇上早日驾崩。不过除掉皇上是最后一步,丞相已经长达两年有余,每日在皇上的滋补药物中添加虚幻散,不出三年,皇上的身子便会内外掏空,再过一年半载,皇上怕是病重而亡,任何人都查不出来端倪。”
“虚幻散是什么?太医并不知晓此事吗?”李君麒瞅着子瑜紧锁的眉头,便知道此药定是不简单之物。
子瑜如水晶珠般的瞳仁灵动,答道:“虚幻散是江湖中失传多年的奇药,无色无味,连银针都试探不出来它的毒性,可以称为最完美的杀人。它的药效会慢慢累积在人体中,一点点的腐蚀掉饶内力,摧毁了饶气韵,让饶身体越来越虚弱,最终会因病而亡。”
浩哲附和道:“太医院中有丞相的人,我不知是谁,只知道他一直都帮助丞相把虚幻散放入皇上的补药中,恐怕再过半年有余,皇上就会病入膏肓,到时候前朝后宫都会发生巨变。”
李君麒蹙起眉头,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眉宇间充斥着一股英气,问道:“皇上重病,丞相的计划是什么?”
“大皇子已去封地,丞相会先灭掉将军府,铲除朝堂中对他不利的一切敌人,然后,丞相暗中训练了一群江湖人士,都是武林高手,由他们亲自去边境杀掉二皇子,去西北封地杀掉大皇子。
皇上的子嗣本就不多,皇子成为唯一的皇储,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皇位,而丞相作为三朝元老,功不可没,将成为摄政王辅佐皇子批阅奏章,将来皇子妃诞下皇嗣,这下有一大半都是丞相把控,这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李君麒耐心的听着,高高束起的长发透着淡淡的邪气,眼中有冷似寒冰的锋芒,他身姿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如画。
他疑惑道:“大皇子和二皇子身边高手如云,怎会那么容易就被杀掉呢?纵使是江湖人士,也未必能下手干净利落。”
“当然可以。”浩哲笃定道,他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目光炯炯,盯着李君麒,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字字玑珠,“你的父亲摄政王,就是被丞相暗中操练的这群武林高手所杀!”
李君麒愣住了。
子瑜更是一愣,身体猛地抽动了两下,脚下一软,险些跌倒,他后退几步,咬牙切齿的问:“你什么……摄政王不是被敌军的余党所杀!?摄政王真正的死因……丞相为何要这样做!?摄政王对朝廷忠心耿耿,替皇上打下了半壁江山,为了百姓安居乐业立下汗马功劳!丞相隆德就为了那点的私心,连摄政王都不可放过!?”
如果不是摄政王忽然暴毙,死在了凯旋而归的路上,摄政王妃就不会悲痛欲绝,削发为尼,跑到皇家寺庙出家。
那么,李君麒就不会承受巨大的打击而昏迷数日不醒,更不会醒来就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如今真正的殿下生死未卜,可能早已死在了黄泉路上,这一切归根结底,竟然不是意,而是人为!?
浩哲无奈地扯出一抹笑:“是啊,当年摄政王威风凛凛,功高盖主,哪怕自立为王,都能一呼百应。如此响当当的大人物,皇上岂会容他?丞相岂会容他?摄政王每次回城,皇城百姓跪拜迎接,皇上不害怕吗?丞相不担忧吗?
这世间,凡事过犹不及,摄政王只有一死,才能换回皇上的安心和丞相的放心,所谓高处不胜寒,丞相坐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还不是整日提心吊胆,生怕遭人暗算,却依旧是野心勃勃,谋算着地位更加稳固,爬得跟高。”
子瑜大吃一惊,声音几乎崩溃:“皇上也知晓丞相的手段!?摄政王当年为了皇上,险些命丧沙场!如果没有摄政王,就没有如今的皇上,就没有百姓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皇上明明知道摄政王的功劳,怎么能如茨心狠手辣!?”
摄政王对于子瑜来讲,如父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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