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领头人怔忡之际,浔阳卫不曾手软,一柄一柄长剑煞是不留情面,都急急攻了过来。
慕容氏首领怔忡间,似是失了魂魄,尚未清醒。他背后紧跟着一名近身死士,眼见北祁浔阳卫卒众挥剑猛攻,近身死士心道不妙,只得悬身高跳,一跃跳到这慕容首领身前,凭他一人之力,硬生生挥剑替他主子格挡,这名近身死士一边格挡,一边大声呼喝,口口声声叫的都是‘公子’两个字。
果然,慕容氏首领被他叫醒的一瞬,行为有些突兀,竟似是憋闷得慌,自己抬手解开了面巾,平白露出了自己的面目。如此可见,此番敢跟浔阳卫大肆交手的,正是慕容秋荻!
慕容秋荻疏眉阔目,双目有神,是个英雄剑客的样子。在辛炙烈眼中看来,这并不算稀奇,近二十年来,辛炙烈见得多了,慕容氏子弟向来不缺这几分气魄的。
这慕容秋荻乃是慕容氏旁支子侄,并非慕容氏嫡出少主,他这些年有些声名,只是极少露面,不知今次是何等机缘,受的又是什么指令,怎么就敢尾随上北祁的人马了呢?
这无异于挑衅,天下敢向北祁主公座下浔阳卫挑衅的,委实不多。
慕容秋荻目光直直看着祁琳的脸庞,一刻都不敢移开,似是想极力分辨什么,又叫他无从分辨,这等执着目光,在两方的战阵中,他显得尤其的突兀,失魂夺魄一般!辛苦了他身前的贴身死士,只能独自格挡,才好护他周全。
辛炙烈站在北祁阵中,看得清楚,本想提剑会一会慕容氏的成名剑客,能遇见一个不容易,却抬眼悄悄瞟了一眼对面青衣女子的神色。
辛炙烈虽然没有正式拜见过曲南殿凤衣小姐,单看青衣女子翻身跃过来的轻功,便不似别家的轻功。
轻功能练得如此轻渺的,十有八九是出自北祁,北祁‘天健都’的轻功冠绝于世,武林之中无人不知,即便曲南殿凤衣小姐练的不是‘天健都’的轻功,北祁轻功自然也称得上‘佼佼’二字,如此轻渺的江湖上并不多见!
青衣女子飞身而下的轻功,着实利落而漂亮,可见内功深厚,叫他这个北祁统领都要钦羡,必是出自北祁的上等绝学。
世间武者贪恋,不过是'天健都'的藏书!
辛炙烈身在北祁三十余载,一直未立大功,算不得有功名,不得阅览,他距‘天健都’藏书,只有几步之遥,每每看见上乘武学,最是能感同身受,一眼认出的!
此刻,辛炙烈的内心,便似沉了一块大石,沉甸甸压得慌,眼下越是对阵之中,纵然辛炙烈是一员老将,久经沙场,但格杀尊主之事,如今明晃晃对阵于眼前,论立场论武功,对他来说却越发难以下手了,他的剑还未曾淌过尊主的血!
主公之命不可违,红缨血令已下,然而一旦逐戮少尊主,曲南殿又将有多少忠臣良将会来复仇呢?
辛炙烈年逾五旬,竟是比年轻时,思虑得要多许多了。可见主公多年弃用之下,辛炙烈恐怕是在盛唐水榭,多读了不少经史子集,心中有了牵绊,没来由的多了这么多心眼。
辛炙烈蒙着黑面巾,一双眼远远瞟着局势,尤其不敢直接看向青衣女子的脸面,他当侍卫队长,当的久了,最是知道不要轻易看尊主的脸,他心下忐忑又不免唏嘘,内心矛盾纠结,五味陈杂之感不敢腾升,却瞬时又变了味道,胸中踌躇憋闷之感...难以计量!他手中剑柄已显得湿涩,手心已出了汗。
眼前卒众交战杂乱,厮杀刀兵之声不绝于耳,辛炙烈深知浔阳卫死士,会被慕容氏死士拖住,慕容氏死士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久攻不下并占不到什么便宜,他一会儿必然是要与五小姐交手的,几方对阵就在眼前,这几个主要角色,哪里跑得了!
辛炙烈悄悄环顾四周,瞟了一眼树梢,耳力之下,深觉周围树林里好似有高人。
不愧是浔阳卫的统领,这二三十年跟着北祁主公,也学足了主公的习性,动手之前,要好好感受一下周遭的环境,然而对面的慕容秋荻,已渐渐地将背影留给青衣女子,若青衣女子真是北祁凤衣小姐,还真是走到哪里都有帮手呢!
当下慕容氏死士之间,互相传递眼色,全都看出了端倪,渐渐将祁琳和阮达保护在身后,慕容秋荻这是只对战浔阳卫的意思。
对方已经做的这么明显,辛炙烈再不出手,便有些托大了,何况北祁的儿郎久攻不下,纷纷请命,都在等待辛炙烈的指令了,他这个首领不好无动于衷了。
左侧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排箫之声,哀婉凄凉,随着一阵怒风,辛炙烈刚刚立起的剑锋,又是一手心的虚汗,排箫声随风,似是不愿见血腥屠戮,愈发哀婉,久久不绝。
箫声暗合内力,才能叫人听得这般清楚,犹如就在耳际,声声哽咽,似是有几分剑意,恐怕来人也是个用剑的高手!只是不知他要何时现身。
这箫声惊得北祁死士有些慌了心神,因这批北祁死士是浔阳卫,见过大阵仗,亦见过主公抚琴,深知内力深厚者,乐器亦是兵器,卒众往辛炙烈身旁聚了聚,就连和慕容氏卒众的打斗,都停了停,不知这个箫声的主人,到底是哪一方的高人!
排箫这一曲快吹奏完了,慕容秋荻倒是还不忘时时回头看一眼青衣女子,祁琳并不回应他,只是慕容秋荻的目光,深深凝着疑惑,纵然他的贴身死士总拦着他,他也要时不时的看向祁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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