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芙无奈在心中打趣了自己一番,好一株赤血青葱,该不会他们特别培育的,而今要叫火麒麟了吧。
想想也是无奈,虽不知阮王爷和主父怎么谈的,恐怕严氏现在还迷糊着呢。
他们要是随便送一匹大宛国的天马‘狮子骢’,说不定还能得了祁芙的感谢,如今昭昭野心,公诸于世,还没定下来倒底是要祁芙还是祁琳,可不是太好笑了。
祁芙不禁感叹,弄权无情,祁琳的病势缠绵,江湖上都是有名的,居然还敢打琳儿的主意!真是无情得可笑。
可见主父并未裁定应允,祁芙虽自知难逃,此刻,竟有一瞬的慰藉。
祁芙头脑里,妹妹的品貌,自然无可挑剔,只是恐怕严氏不知道,琳儿与新帝同龄,曾是庆义门客,严氏虽做过翰林院编修,到底编修的都是纸上的文墨。
正应了琳儿最喜欢用的一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一方江湖,他们尚且不知自己这个妹妹,曾是天子门客,他们无异于在找死。
琳儿如今在外面,算他严氏气数未尽。
当年嘉靖是否有悔,不好说,祁芙只是记得,当年连张踏,都没看上那一份狠厉绝情,可见红墙黄瓦之内,内金水桥之后,都比不上他的梦中滇南。
若然张踏看上了嘉靖的狠绝,何辜只用几许滇南风光,就解了琳儿的诛心呢?
说到底,北祁日复一日,杀伐不断,何日不是开蒙之师呢?
想到此处,祁芙的思绪,戛然而止,眼前浮现的却是阮达的脸,他就静默在祁琳的背后,一言不发,他俩的神态,宛如璧人,竟是那么的如出一辙。
祁芙心头腾升的,是一种无法说明白的宿命感,再抬头间,角落里站着的孟翎,在深深望着她,微微颔首。
祁芙无法专心,攥紧拳头,此刻在心中盘旋的唯有一个名字—辛炙烈。
浔阳卫统领辛炙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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