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在祭司院已经忙了一天一夜的里斯浦终于回到府邸,刚一进门,有些驼背的老家仆就匆匆忙忙的迎上前来。
“大人。”
里斯浦没有应声,他一脸疲惫,无需多问,也知道对方嘴里要说什么。
路过花园时,他停下了脚步,与往常无异,依然赖在他府上的纳布一姆,此时又悠闲的躺在他的藤椅上纳凉,俨然反客为主。
这一幕,自他来到府上以后就每日不间断。
他无心与他说话,继续往前,却被叫住。
里斯浦回身,两眼清冷的看着抻个懒腰,漫漫散散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大祭司这公务缠身,平日难得见个人影,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连个招呼也不兴打。”完全无视里斯浦的冷眼相待,纳布一姆挂着嘴角,硬是厚着一张脸皮,把所有的不是都理所当然埋怨到对方身上。
里斯浦面色不改的且听着,徐徐而问。“鄙府住得可还满意?”
“满意,比起我那漏风进沙的帐子不知好了多少,每天还有这么多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提有多满意。”
虚假的寒暄结束,里斯浦脸色骤然一沉,道。“你留在我府中没用。”
“恩,确实没用。”纳布一姆点头应是,笑意讽刺的眸子挑衅的看着里斯浦。“那我索性搬去南宫和洛西同住好了。”
里斯浦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只淡淡丢下一句。“只要你能踏得进宫门,随便。”
“那好啊,我就与库曼娜依比比,看谁更快踏进这南宫的门。”对着里斯浦的背影,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眼里的笑意越发虚伪。
里斯浦脚下一顿,冰湖一样的眸子终于起了褶,转身,他对上的便是纳布一姆似笑非笑,比他还要冷,还要阴鸷的眼。
“南宫守卫深严,不是寻常之地,你以为是你们想去,就能随意出入的吗?”
纳布一姆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我没什么本事,大概是进不去的,可是库曼娜依就不一样了,毕竟她是米提斯的母亲,对吧?”微一挑眉,眼里是更深一层的暗示。
里斯浦的眼神也更深了,一腔怒火涌动,他几乎是咬着牙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阻止她?”
纳布一姆撇嘴,也不置可否,稍换了一下站姿,双手环胸,尽然诠释了一副慵懒贵公子的形象,然后以一种审视者的姿态蔑视着里斯浦。“我哪有那个本事,如今她已入了城,进宫怕也是迟早的事。”
明明是惋惜的语气,却生生让人听出了幸灾乐祸之态。
里斯浦一直在忍,他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就算与他发火生气也无济于事。
他眼皮微微阖下,再睁时,眸子里又是如水的平静。
“既然连你都束手无策的事,就不要在这里白费口舌了。”他真的是累了,才会这么轻易的被激怒。
倒是纳布一姆,突然垮下脸来,眉梢眼角的惺惺假笑瞬间去无。“你们以为将她藏起来就没事了吗?”
“就算那波帕拉萨尔找不到,拉舍斯夫找不到,米提斯找不到,库曼娜依不费吹灰之力也能将她找到。”
里斯浦捏紧了身侧的拳头,因为纳布一姆说的都是实话。“只要你归还‘塞米拉米斯之泪’,就还来得及,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纳布一姆摇头,眼神阴冷的瞪着里斯浦,坚决道。“我要带她离开。”
里斯浦心口憋闷许久,才长长舒出这口气。“纳布一姆,塞米拉米斯回到这里是她母亲的遗愿。”
“珂丽斯的遗愿是要她好好活着,像平凡人一样好好的活着。”纳布一姆压抑的低吼。
里斯浦无心与他发生无谓的争执,他心想,如果他真的有办法进宫从尼布身边带走洛西,那么也就不会在他府上逗留这么多日。
纳布一姆偏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目中精光析出一丝冷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大祭司了。”
里斯浦看着他笑不抵眼,知道这是他不怀好意的前兆。
“怎么?难道大祭司没听说,拉舍斯夫把自己的鹰都放进去了。”他故意道。
“你什么意思?”里斯浦心弦一紧,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拉舍斯夫将自己饲养多年的一只鹰放进了南宫,他当然知道,第一时间就知道,但此时纳布一姆搬出拉舍斯夫必定居心不良。
“纳布一姆,我深知你为了洛西思虑周全,你本事通天,耳目遍布,为了洛西的安全,我也不会多事,但也请你别做多余的事,你要与拉舍斯夫联手,就是与巴比伦,与洛西为敌。”
纳布一姆不但没有被他吓住,还笑得恣意。“我还什么都没说,大祭司你紧张什么?这个世上爱慕塞米拉米斯之人何其多,除了你家殿下,又不止拉舍斯夫一个,这回前来拜贺的各国王宫贵胄,叙利亚王子不是曾和塞米拉米斯有婚约在身吗?说起来,这位叙利亚王子才是最有资格见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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