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觉得,这句话在尼布心里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的威力,从他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气场的悬殊让她很快主动撤移视线,周遭的空气都被他远远推开。
压抑得厉害。
洛西正不知所措,无地自处的时候,他又开口了,淡淡的。“为什么?”
洛西不敢再回答,虎口拔牙这种事只此一次,败兴而归也是够她受一阵的。
尼布倒不是生气,因为她现在没有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他只是感到受伤,被她遗忘的受伤。
“不喜欢,以后我都叫你洛西就是了。”他提壶斟茶,全然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微抿的嘴角一片岁月静好。
他故意的?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轻描淡写,洛西顿时又拿不准了,这不是捂眼装瞎吗?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倒茶间隙,他抬眸似不经意的睨她一眼,唇角轻轻勾起,垂目,再次执杯,小酌慢饮。
洛西内心局促,摇头。
不敢一吐为快的憋屈让她坐立难安。
“那我就权当你原谅我了。”尼布主动递过手中的茶杯,望着她,满目潋滟,情深绵延。
“殿下做什么都是对的。”洛西说得生涩别扭,她不敢伸手去接,一双手放在腿上偷偷藏着,十根手指相互绞纽。
“当真?”尼布故意问道。
洛西闷声点头。
尼布的嘴角默默化开,和前几次一样,他将心情暂时遮掩起来,佯装严肃的口吻。“那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洛西磨蹭着抬起头来,却根本不敢正视他,视线快速从他耳廓擦过停留别处,心跳加速。
尼布心照不宣,放下茶杯,再重新伸出手放在桌面上,说。“衣夫瓦尔他们都说你医术了得,你再替我看看,我身体可还好?”
洛西回神,惊措之余匆匆看他一眼,脸瞬间不自觉的红了。
又是一阵磨蹭,她有些不情愿的抬起手覆在他的手腕动脉处,随着他脉动的节奏,她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尼布便趁此好好欣赏他这辈子都看不够的风景。
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在这种安静的时候就变得微妙又暧昧,于尼布是美好,而对洛西来说就是十二万分的压力,她的手指在他的手腕上没有过多的停留,收回,然后细声细气的说。“恢复良好,请殿下放心,只是日后请殿下要多多注意膳食,忌酒忌冷,勤休息,不要过于操劳,胃气自会慢慢修复。”
说了这么多,她的头一直微低着,她虽然没有看见对坐的那个英俊男人正撑着下巴贪恋着自己,却严严实实的感受到了他目光幽幽灼得她全身发烫。
她坐就坐着,不敢随意乱动,全然没有前两次为他诊病时的果断。
尼布很享受,他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一点点改善。
他脸上神采愉悦,然而嘴上却虚弱无奈的叹道。“那就好,哎,如今父王身体抱恙,诸多国事都需要我代为处理,已经连着几日都难以得闲,又不慎饮酒,真是头疼得厉害。”
他装腔作势的单手扶额,说得无尽哀凉,仿佛真的头痛欲裂,不堪忍受。
洛西不疑有他,毕竟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发过狠,服过软,唯独没有这样装可怜诉悲苦的使过心机,何况他说的是他现今的处境,都是她知晓的事实。
弱者总是惹人心软。
所以她第一反应便是起身,本是想要再仔细为他检查一次,岂料她的反应不及他长臂的速度,当她的手腕牢实落入他掌中,惊恐的双瞳里映上的是他近似无赖的笑脸。
她才恍然……关心则乱。
他明明说了“不慎饮酒”。
这么大的一句谎话偏偏被她忽略了。
她压根不会去想这位人高马大,直肃严谨的万人之君居然也跟常人一样学会装病卖惨的伎俩。
不,已经有过一次了。
“我会听你的话,以后都不会再饮酒,就是里斯浦的酒也不会再饮,更不会欺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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