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他们身边尴尬而紧张的流动着。
她尚未平静的心突突跳着,忘乎所以,微微别开头,任凭他温热的鼻息混着清淡的花香,侵略着她鼻尖底下那点稀薄的氧气。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坐在自己床前。
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松开了她,重新坐回床边。
洛西也磨蹭着起身,感谢黑暗,遮掩了她一脸滚烫。
“那日巴比伦城,拉舍斯夫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压着空气而来。
洛西错愕的盯着他笔直如松的背影,愣了愣才恍然,原来他不是要“施暴”,是她误会了。
记忆缓缓回笼。
拉舍斯夫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除了塞米拉米斯就是挑衅,和里斯浦聊聊无妨,但是对他,她不敢想象那后果。
“没,没说什么。”她刻意隐瞒,却又粉饰不了因为害怕而显慌张的声音。
尼布回头,明亮犀利的目光在这漫帐的暗夜里迸射出一道蚀骨的寒光,洛西顿时只觉周遭温暖稀薄,寒风抚背,凉意渐至全身。
“若是没什么,他又为何要在城门外将你放下?”他平静质问,喜怒不明,却步步紧逼,满嘴讥讽。
洛西脑中已然恍惚,随口就道。“也许他是被殿下吓跑的。”而具体缘由她也不是清楚。
尼布再转过头去,一声冷哼,嘲讽意味更重。
洛西彻底乱了,她不知道要怎样消除他对自己“埃及奸细”的怀疑,怎样才能阻止他无休止的计较。
“他可有提到过塞米拉米斯?”不容洛西思考和开口,他又问道,探究而略微小心翼翼的语调依旧很轻,轻得没有情绪,轻得像一缕飘荡在这无尽黑夜里的游魂。
洛西与他背廓相对,捞不清他的表情,她矛盾着,生怕自己一言之差而如鲠在喉。
“希缇斯。”
可是,这个名字还是魔怔的从她嘴里顺了出来,等反应过来时,充斥胸腔怪异的感觉,跟撒谎一样没有底气。
但很快她便自我安慰道:比起被他当成敌人,他的怀疑和怒火还是回归到那个埃及人那儿去,对她来说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