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帮她牵马的那人带着几个士兵在尼布的王帐内中央挂起了一面质地厚重的大毡帘子。
洛西躺在床上,侧身盯着那不透光亮的帘子,终是如释重负的在心里偷偷舒了口气,之前尼布说“同帐”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同床共枕的意思,为此提心吊胆了半天……
还好,还好,是她思想不纯洁了。
打了个哈欠,她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盯着那帘子,有的没的胡乱想着。
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
是睡了?还是和在宫里一样,挑灯熬夜,处理政务呢?
想来与尼布甲尼撒二世假扮夫妻共处一室,没有受宠若惊的小激动,也许是他的身份,以及之前受到的那些阴晴不定的对待,所以倒是忐忑不安占了上风。这是一种言之不明的感觉,就像有一个人拿着根小棍儿故意在心里不停捣鼓,心绪反复,久久不能平静。
她真是纠结得快成抹布了,一面恨不得与他拉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一面又惦记着还欠他一声“谢谢”和“对不起”,谢谢他的照顾,而对不起耽误了他的行程。可不管是哪一种,她现在都扭捏着说不出口。
哎,她是真想布斯特了。
至少和那丫头在一起,她心里自在。
……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一直睡得不沉,迷迷糊糊睁眼时,黑幽幽的床边赫然坐着一人影,她顿时清醒无比,惊恐的睁圆了眼,一声尖叫破喉而出,撕裂了这寂静的周遭。
最迅速的反应,她起身顺手扯起身上的厚毯抱在胸前以示防御,然后不停往后退去,惊慌之下却忘了床的另一边也是空的,于是险些重心不稳的时候,一只手及时捉住了她的右脚踝,同时,腰背上也霸上了一道力,生生将她稳在掉落的边缘。
“是我。”耳边,低沉如古弦的声音行云流水般安抚着她惊魂未定的心。
洛西怔了一下,伴随着鼻底萦绕而开的花香,方才辨识出来。
是尼布。
攥着毛毯因为太过用力而已经发麻的双手指尖这才得以放松,可心却留了一丝防备。
他这是什么意思?
夜袭?
当视线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发现尼布正凌于自己身体上方,一手握着她的脚,一手托着她的腰,姿势依旧,何其暧昧,不过分毫,两人身体就能轻易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