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你走运,便勉为其难救救你,要死要活便管不了了。”清媱有些无奈的撇撇嘴说着。
正当上手时,清媱却是犹豫了,眉头紧缩,“这可是外男。。。”怕是心头早就打了一架儿。男子湿答答的深色衣袍黏在伤口处,先是将今日流光收拣的披风找出来,蘸了蘸男子衣裳的水,裹在他身上,横竖是他的东西,也算好安顿了。
她咬牙横心,用剪子将伤口处大块儿布料旋下,暗红狰狞的伤口逐渐浮现裸露,看的清媱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简直是…如何强撑着和她说了半天。
将房里铜架上的水盆,伤口附近清洗干净,敷了三七止血,简单包扎后,清媱额头沁出了丝丝细汗。
似是想起什么,翻了他手脚束的紧密严实的夜行衣,右手有力的腕关处,赫然两排细密深入的牙印儿,和着脉络清晰白净的手简直衬的不要太明显。这人,也不知晓躲躲…
不过穿着里衣,忙忙转转也算消停下来。坐在床榻旁,清媱侧头看着床上数面之缘的男子。
沉思片刻,刚才包扎看着伤口,不过寸长,狰狞血腥却流着不止,应是很深的剑伤了,
广寒寺刺杀…凉人?刺客?不管怎的,总归亡命之徒,今晚,不知大周皇城,又搅动了些什么风马牛神的,清媱暗自发誓,如此危机四伏的人物,还是离得远些好。
噢,对了,还得在辰时前,将他‘撵’走才行。
清媱想的也是没错,果不其然,次日,真是生了惊动朝野的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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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清媱只得披了件似锦棉披,梨木藤椅上坐着,只手撑在梳妆台上打盹儿。
当薄屹就着庭外的‘叽喳’声醒来,腹部隐隐作痛,但是对他来说,,风雨欲来,残躯血肢,实在微不足道的。再瞧见的自己身上盖着薄被,躺在她颇有女儿清香的床榻上。
而,他的丫头儿赤着足,触着光滑柔软的祭红地毯,衬的愈发白皙透明。一头青丝垂着,发梢长过腰迹,乖巧的趴在妆奁台上,睡得正熟。微光打在她脸色,甚至可见丝丝微绒。
薄屹翻身起榻,才发现右手也绑着条淡色丝带,不禁失笑,以为是她呢,哪有那么娇气?
清媱手脚冰凉,昨夜瞧着她还受了寒…将她轻轻抱起,安置到榻上,自己系了一旁的披风,自窗外而去…
不远处藏着的莫邪,见自家少主自小院里出来了,恍惚飘散的眸光一亮,心头总算放下了。一晚上惴惴不安,在这树下淋着雨…凄凄惨惨戚戚…
昨夜里挑了三司之一礼乐司一品司正的门宅,三百余口,三更暴雨想便也冲刷不了那份血流纵横。不过,那是他阜家,该死…
少主一人,独闯祭司秘牢,那是什么地儿,人间炼狱也不为过,金陵四首下多少暗卫,有进无出。是拿到,想要的,不过少主堪堪伤了腹部,这在莫邪看来,也是极‘乐观’的结果了…
看着血水泊泊而出,莫邪正打算飞书沈公子,想着来给少主疗伤,硬是被少主拦下。
莫邪觉着,想当初一个眼神,便知晓少主心意,现下,自个儿越来越不懂少主的心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