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距离凉都数里,不用半日便可抵达。
时至春末,沿途草木繁盛。
宋玉书一行人出门时,风和日丽。
宋玉书搂着怀里的人,柔柔地说道:“这几日,你身体好多了。正适合出去走走。我打听过了,这时候的汴州比较清静,没那么多人。”
阿碧笑了笑,“都听你的。”
汴州。阿碧默念着这个不算陌生的名字,心里涌起了丝丝透骨寒意,衣袖里的手指蜷缩。
宋玉书有美人在怀,神色颇有几分惬意。
这几日,阿碧身子不舒服,宋玉书守着她,几乎没怎么休息。
此时,随着马车的行进,倦意一下子来了。他闭上眼睛,悠悠地入睡。
阿碧却是睡不着。
她呆呆地看着腰间的手。
此时,汴州也是晴空万里,只是到底不如凉都繁华,有点冷清。
靠近城门的一间小客栈里。
“客官,你们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呢?”小二哥看着入门的客人,殷勤地问。
“住店,两间上房。”为首朱衣的男子,扔下一锭银子,懒懒散散地回道。
他目光如炬,扫了四周一眼,眼神灰暗。
男子后面,四个男子俱是一身黑衣,杀气腾腾。
“好嘞!”小二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地领着他们上楼。
待宋玉书一行人抵达汴州后,不过半盏茶时间,竟然狂风大作,暴雨骤降。
宋玉书等人只好匆匆寻了间客栈,稍作休息。
宋玉书护着阿碧入了房,八个侍卫又各住了一间。门口轮流守着两个侍卫。
时已三更,烛火摇曳,明明灭灭。
男子手里持着一把剑,红色的液体从剑上一滴一滴落下。
那液体落在地上的声音,细微得被淹没在了猛烈的雨声里。
他喘息未定,养尊处优的手背有几道抓痕,道道带血。
帐帘里,女子呼吸声微弱。
刹那间,惊醒了呆滞的他。
他赤裸着胸膛,持剑一步一步走向了那白色的帐帘。
他秉着呼吸,一眼不错地盯着女子。
昏暗的光线里,女子双眼紧紧闭着,抓着被子不放,黛眉如山蹙起。
她在呓语,只是在梦中呓语。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
他不知不觉松了口气,扯过帐帘,潦草地擦了剑,哆哆嗦嗦地捡起所有衣服,没有穿上外衫,挂了件中衣后,惊惶而逃。
出去时,窗户没有关上,风灌进来一下子吹灭了蜡烛。
黑魆魆的屋子,一个人躺在地板上,似乎睡着了。
帐帘随风飘舞,帐帘里的人忽而流过一行清泪。
天明,雨尤下着,不过小了许多。
“客官,洗漱的热水打好了。我端进来啊!”小二热情地道。
他一脚踢开门,水盆一下子摔了。
“来人啊!死人了!”他叫道,脸一下子白了。
房门三三两两打开。
侍卫们涌入了房间,纷纷脸色大变。
安王躺在地上,地上血迹已干透。
侍卫长蹲下身,探了探,颓败地说道,“安王已身亡了。”
侍卫们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