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不忍打扰她,虞母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人。
终于听着“啪”一声,文件合上落到了桌上,“啊!怎么不进来呢!”身子往椅子上一仰,身子极大程度地摊在上面,揉了揉酸胀的眉骨。
“虞总”念之笑了笑,乖巧地找了位置坐下。
“你坐会儿,饿不饿?要吃什么吗,我叫助理弄一些来?”
“没事儿,您忙吧,不用管我”电脑上和桌上的文件还摞着,她总有忙不完的事。
两只手心搓来搓去,最后冒出细细的汗来,雾出一层水,心里鼓捣了好久,试探着开口:“我们,去参加了慈善晚会,这次的拍品质量不错。”
“嗯”母亲起身在书柜上翻找着东西
“我还看见了沈阿姨他们,只是我们没坐在一起,沈阿姨还是很漂亮的,只是自从上次她生病后就一直比较瘦”念之像陀螺一样转着身子围着母亲自顾自地说着“这次的拍品当代的画作没多少,有很多都是藏品”
“嗯”虞闵芝看着显示屏上的股市。
念之习惯和母亲聊天时带上彼此都认识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尴尬。
“陆离没和你来啊?他在楼下等你吗?”闵芝终于抬起了眼。
“啊…他,他出差了”
“去哪了?”
指甲紧掐了一下柔软的指腹,才保持镇定“前两天在瑞士,今儿在巴黎。”
“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不…再过两天就回来了”念之轻咬着嘴唇。
“他没告诉你啊?行程安排那些!”虞闵芝皱眉质疑道
“他说了的!”言语很仓促,如同在铁锅上疾跑的水珠,却倒有了几分底气。
像老师拷问一个学习不认真的学生一样,呼~好在今天竟全答上了。
“外面的小姑娘不重要,你是他的妻子,怎么可以和外面的那些野草相比呢!你可是虞闵芝唉!”虞闵芝显然很讨厌虞念之对自己的定位。
挺直得像枪杆一样的身躯,逐渐像抽走了气,肩膀耷拉下来了“要是,要是我在他面前只是个明星,我何必嫁给他啊!”
念之一路仰着头快走到电梯口,像在克制一种不允许的质疑流淌出来,他不是这样的人!可有人希望他只是那样的人,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肺部被冰冷的氧气灌满,才徐徐排除鼻腔,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终于电梯打开了,抬头看着里面的人念之真想扭头就走,可还是扯出微笑走进去了“莫总?”
“虞小姐好像脸色不好啊!”莫成潇看着灯光折射出的她发红的眼圈儿。
“……没休息好吧”念之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又瞥了一眼,浅浅笑了笑,“嗯……是有点,声音都变了”依然还是那副挑逗的口吻。
“莫总来这儿干什么?”总得找个话题
“公事”
终于电梯到二楼大厅了,还不等莫成潇还要说什么念之就出电梯
“你呢?”只听见后面的人传来不疾不徐的声音,挑了挑眉毛,唇角带着几分讥诮,“私事”
莫成潇望着她像火箭一样冲冲的背影,不自觉地笑着
“小心!”莫成潇几乎刚说出口一刹那,只听哗啦一声!在大厅里格外响亮。
此时大楼的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洁白的地板擦得锃光瓦亮,念之走得急匆匆的,脑袋一片空白,一不留神撞到拖地的水桶,满满一大桶水愣是被她撞倒了,脏水像掀翻的海浪,泼洒了一地。
“啊!”鞋袜就像踩竟了冰窖里,温暖的衣物瞬间变成厚重冰冷的铁笼将人困住,好在虽踉跄了一下,整个人还是稳住了。
听着大厅里的声响,保安和保洁阿姨赶忙过来“对不起,对不起……”保洁阿姨惊慌的,一边可劲儿道歉,一边用手擦拭着念之打湿的衣物。
念之缓缓站直,拨开眉间的散发,“不好意思,又得让您重擦一遍了”说罢,捋了捋衣裤被污水粘合的地方,走出了门。
腊月的冻城只有零下一两度,走出门一股股寒风吹得人喘息都没间隙,膝盖骨被冷风吹擦着冰冷的布料,生疼,手拉着大衣被风刮得起了红红的血路子。
“你这是怎么了!”欧叔看着念之一路狂走过来,狼狈不堪,赶紧打开车门。
“啊……没事”念之看着这一身的污渍也不好说什么,匆匆上了车。
刚上车没多久,电话就响了,念之僵硬的手指像拼上去的积木,费了好半天力终于掏出手机“喂,卿姚姐”
“今晚,攒了酒局,咱们得去啊,冯有成他们公司的,十拿九稳了,总要去一下吧?”不难听出她的欣喜。
“我……”念之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欧叔不知怎么开口。
“你没有行程啊今天,该联络联络的人还是得走着”
“那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吧”又朝着前排说道:“掉头去龙月湾”
“念之!”
“欧叔,我妈那边也挺忙的,我今晚有事。”
欧成延见她出来那样子大底也猜到几分了,顿了顿,“诶……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