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桟内,苏荣佩焦躁地在房中走来走去,拍着桌子对正在疗伤的楚修远吼道:“姓楚的,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直瞒着我?你还要不要命了?你是等着我们给你抬棺材吗?”
楚修远缓缓收回真气,面对跳脚的某人镇定自若地说道:“轮不到你来抬棺材的。”
苏荣佩气炸:“你还有心思说笑?我问你,你中了剧毒为什么不说?”
楚修远态度清冷:“没必要。”
苏荣佩吐血:“没必要?什么叫没必要?”
苏修远面无表情:“浪费口舌。”
“你……”苏荣佩差点控制不住想骂人,儒雅气质全无,“你多说两个字会死啊。”
楚修远不理苏荣佩,穿好鞋下床,这时从窗外黑影一晃,房中已多了一个人。
“少主。”
来人身穿玄色夜行衣,衣领处绣有金色雀翎,见到楚修远后单膝下跪,态度恭敬。
苏荣佩惊得双目圆睁,语不成调:“你你你……你在这召见金翎?你……”
楚修远打断了苏荣佩的话:“找到了?”
“找到了,随后就到。”
“好,全部回来,等我命令。”
“属下遵命。”
烛光微动,人已消失,苏荣佩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楚修远,你中毒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在这个时候召回整支金翎,你想干什么?我不想听到你说只是为救一个书童,你明明知道皇后在你周围布满了眼线,你就不怕事情暴露,咱们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做?不过一个书童而已,长得比他好看的大有人在,你就算是为了拒绝,也不用这么做贱自己的名声。以你的身份,若不想被人怀疑,将来总是要娶个正妻摆着的。”
楚修远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情有些浮躁。春雨绵绵,前路漫漫,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但他却狠不下心来。
“不是为了他。”
“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谁?”苏荣佩咄咄逼人,“难道你还是为了自己不成?现在就打算与皇后撕破脸?那我陪你去铲平飞云阁,逼南千云交出解药。”
楚修远睨了苏荣佩一眼:“飞云阁在哪?南千云长何样?你知道?”
“我……”苏荣佩语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不然呢?金翎一出,人人都知道你来柳州是干什么的了,皇后那个老妖妇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别忘了,你父王刚交出兵权,那位现在还忌惮着你家呢。”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苏荣佩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
楚修远来柳州看似为了调查李旬的真正死因,实则是想找出姜皇后一党贪污赈灾物资的事情。本来就是秘密行事,顶着陪他苏家寻亲的理由而来,一路却不断被人追杀,要说与姜皇后无关那是不可能的。
飞云阁向来是只认钱不认人,他们早就知道皇后与飞云阁有染。金翎军是楚家暗卫,圣上忌惮楚王手握重兵,多方打压之下,楚王主动交出了兵权,若此时被人知道楚家还有一支庞大的暗卫军存在,那姜皇后绝对会告到圣上殿前。天子榻下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先帝本来钟意之人也是楚王,这事要曝光,帝后联手,楚家及楚王门下的那些追随者,都将遭灭顶之灾。
更重要的是,楚修远这么多年的布局也全白费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