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姐姐也没证据不是吗?难道就凭你一张嘴,父亲就相信一向与人为善的姨娘会下手谋害于你?”
“叶姨娘昨日行踪如何,一问便知。余嬷嬷为何没守着角门?我猜就是叶姨娘动的手脚吧?不然的话,她就算再大胆,也绝不会离开后园那么久。”
明清晓急道:“那婆子赌性重,一听说有牌可打自然就去了!”
“那么是谁告诉她的呢?难不成府上这么多下人,偏有人想起来要找余嬷嬷凑个牌搭子,巴巴地赶去后园,也不顾她有差事就死活拉了来?”
明清晓顿时语塞,犹自不甘心地望着明别枝,手心握着一把帐纱不停揉搓。
明别枝叹了口气,合上眼睛:“罢了,等我伤好了,我就同父亲说清楚这事。看在你的份上,把她远远地逐到竺州去让祖母看管。谅她离了这儿也再掀不起风浪,初柳两家即便得知风声想拿她出气,也是鞭长莫及。”
“大姐姐考虑得最是周到。”明清晓十分感动,又道,“不如这样,我先去同父亲提一提前因后果,如此父亲便会先把姨娘关起来等候发落,以免她不死心又来找你的麻烦。”
“我估计这几天她心虚还来不及,怕是不敢再来遮墨院寻晦气了。不过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明清晓见明别枝神志昏沉,知道她又打算睡过去了。
窗外滴答滴答,风夹带着雨丝,吹入了屋子。明清晓关了窗,想起自己守了半夜滴水未进,便悄悄地走到门口,打算去倒杯水喝。
“你这么懂事,我再教你一个巧宗儿。等到你成了年娶了妻,就同父亲说想去竺州祖母膝下伺候。就算父亲知道你是为了姨娘去的,他也不得不应允。”
明清晓脚步停顿了下,笑容苦涩:“谢谢大姐姐,成婚就不必了,去竺州陪伴祖母倒是求之不得。”
“你还小着呢,哪里就想那么长远了。”明别枝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我来京城之前也没想过嫁人啊!”
明清晓等了半晌,见她真的睡着了,两只手却露在被窝外面,便回到床边替她压了压被子。
“那你如今是真的打算嫁给江寒月了吗?”
他喃喃低语,一双眼睛痴迷地凝望着沉睡的明别枝。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分明是他的亲姐姐,他却对她生出了无法割舍的感情。他从前也见过江寒月,那样孤高如谪仙般的人,他虽然不曾有过亲近的念头,但他是钦羡的。而如今,他对他只有嫉恨!他孤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温暖他的心,江寒月却就快把她夺走了!
他恨不得江寒月去死!即便让明别枝又背上一个克夫的骂名!
尽管在大多数时候,他自责,恨自己狼心狗肺,恨自己不知好歹,恨自己逆伦背德,爱慕上了自己的姐姐!
“你爱他吗?”
当然没人回答他。
明别枝撑着病痛与他说了那么多话,此刻早已疲惫不堪。楼太医的药再好,也还没到药到病除的奇效。更何况方才她昏迷着,药汁仅是强喂下去了大半碗。
“二爷,您回去歇着吧,姑娘这儿有我。”碧砌手里拿着盏琉璃灯笼,一只手掩了掩唇,挡住一个呵欠。
“那你好生伺候着。茶水间温着药汁,等天蒙蒙亮你就叫人拿进来唤醒大姐姐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