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花钱速度太快,来京城不过将近一个月,眼看着就要把贺沉月放在管家那里的钱花完了。
管家无法,只能跑来找古奶娘要钱。古奶娘手头的钱也不多,因贺沉月敬重她,管家等仆人都把她当成老夫人尊重,也都以为钱全放她这里。
可她哪敢跟贺沉月要钱?
如今生活无忧,手头还有闲钱,就只是因为她当过贺沉月几个月的奶娘。一句奶娘,她还能一辈子当贺沉月的娘不成!
她夜里流泪,湿了不知多少床棉被。怕被贺寨主知晓,还特地要求分房睡。可贺寨主早上起来一看她肿得跟核桃一样大小的眼,就知道她又偷着哭了。
贺寨主搂着她叹气:“孩子还小,打一顿就成了。”
“这不成。”古奶娘想要推开他,却推不动。她含着泪颤声说:“少爷比鹿单还小好几岁呢!少爷都上大官了,鹿单还碌碌无为。如果他老实安生过日子,那也无所谓,有举人功名在身,谋生不难。他偏偏不肯安生!”
“抢着要推少爷,不就是想跟着上金銮殿吗?上了金銮殿,听说连句话都没跟圣上说上!回头还撺掇小妹花少爷的钱!”
贺寨主连连点头,也忍不住说:“大妹和二妹的夫婿就没搞这么多事!大妹还老老实实跟她夫婿待在明县里,二妹的夫婿也在用功读书。就这个三妹的夫婿,成天招猫逗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觉得他能考上好名次!”
“前两个女婿人选,是少爷点头说好的,就这第三个,少爷看过就说不行,可小妹非要嫁——哎,当初也是我这老婆子瞎了眼,觉得有少爷在,小妹又是个规矩的,谅这鹿单再怎么不着调,也搞不出大事来。”
“沉月这小子也不讲理!小妹不听他的话,只想嫁鹿单,他就不能多劝劝?就是劝不了,他难道还不能多调教调教?”
“你这说的什么话?少爷打从十二岁起就一直在忙一直在忙,根本没休息过!从前是为了咱们那一山寨的人,现在是为了老百姓!他十二岁就那么懂事,鹿单十二岁那会儿还考了秀才呢,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别提那个臭王八羔子。小妹从小就没离开过你身边,她一个人在外头,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她这几天拿着少爷的钱置下多少宅院,你难道不知道?这可是京城!不是晓枫镇,也不是丰州,就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宅院,你知道花了多少钱吗?这个数!小妹这几天拿的钱,是这个数的好几倍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会花钱?”
“……”
古奶娘和贺寨主相扶持着走远。一旁的管家看似不经意的跟在他们身边,听到一些话时,还暗暗点头。
古奶娘有句话说对了,鹿单确实越活越回去了。
贺沉月在书房里岁月静好,外头却因为会试将近而热闹起来。
会试开场那一天,古二妹最终还是硬拗着古奶娘把她带去考场门口,给账房先生鼓劲。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挺着个大肚子站在考场门口,为账房先生,实在引来不少关注。
账房先生没理会这些流言蜚语。他感动的和古二妹保证,一定拿到名次。转身步伐坚定往考场去了,那背影潇洒得旁观的人也觉得他这回是十拿九稳。
回头贺沉月听古奶娘这么一说,私底下让古奶娘放宽心,也顺便从旁侧击暗示暗示古二妹,让她别抱太大希望。
“您这二女婿有个缺点,每回他兴冲冲要办什么事,准是办不太成。”贺沉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