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开设在驿道上的老茶棚,镇远镖局的镖队进出泽州,常在这里做短暂的休整。若非从前相熟,沈云飞也不敢冒然喝命队伍止步。
众人还未下马,茶棚的老板张老伯已经迎出来:“是众位英雄到啦,快请进!老伴儿!快!把备好的果盘、酒水端上来!”
“哎,好嘞!”老板娘应了一声,忙从里间端出大大小小十几盘糕点、水果,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沈云飞打眼一望,这倒真是丰盛的紧了:寻常六月里才能吃到的西瓜、从岭南运送过来的新鲜荔枝、百年老字号“泰丰楼”的点心,居然还有两壶泡的刚刚好的“武夷山大红袍”。
“张老伯,这是?”
张老伯搓着手笑道:“沈英雄,你放心,小老儿知道你们的规矩,出门在外,不明来历的东西不吃,不相熟的店不住。我这间茶棚呀,在这里开了二十年了,你们镇远镖局的各位英雄,小老儿没有不认识的。老实说,事情虽是旁人交代的,不过这东西,可都是小老儿亲自盯着置办的。”
“你瞧,”他伸出一双大手,指着满桌果品介绍道:“这瓜是未切的,荔枝是未剥的,这糕点是泰丰楼的老板亲自连夜送过来的,还没拆封呢。保证出不了岔子,你们就放心的用吧,哈。”
张老伯一叠声的介绍,把沈云飞弄了个啼笑皆非:“张老伯,你先别急,你倒先说说,事情是谁交代的?”
“昨个儿来的两位公子呀。”张老伯一边说着,一边用抹布把长凳擦的干干净净:“和你沈大侠一样,都长的挺俊的。出手也真阔绰,一伸手就是二十两,够我这小茶棚一年的进账了。他们说啦,不怕花费大,就怕你们各位英雄不领情,小老儿我就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旁人办不成,我这店绝对没问题。江英雄、秦英雄,上个月你们走镖,不是刚来我这里喝过茶呀?……”
张老伯还在不住声的絮叨,沈云飞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是谁交代的,再清楚不过了。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想出这样的主意。银子已经付了,东西已经买了,不管吃与不吃,这番情义怕是推却不掉了。
“大师兄,这东西是谁安排的?咱们现在怎么办?”三师弟江平见沈云飞半晌不语,忍不住开口问。
沈云飞略一思忖,向茶棚老板道:“张老伯,不是信不过你的店。实在是有难言之隐,这些东西,你和伙计们用吧。给我们另备些寻常茶水就是了。”
“沈英雄,这……我已经应承了两位公子,要是你们不用,那我岂不是……”
“张老伯,你放心,他们绝不会再回来跟你为难的。这样吧,我这里有二十两,先寄存在你这里,若他们回来问你,你就把这个赔给他们。若过了一年半载的,他们没来,等我下次走镖路过这里,你再把银子还给我。这样好不好?”
“啊,这,这是怎么说的呢?……”张老伯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