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镖路线是沈云飞一早计划好的。日行四百里,晓行夜宿,沿途打尖住宿的地点都在大中郡县,绝不在山野荒村中做任何停留。随行镖师都是他与师父仔细斟酌过的,没有贪酒好斗之人,所以这一路行来,应该不会有任何差池。
方紫凡初时坐在马车里,出城走了四五十里,便觉得无聊起来,吵着闹着要骑马。
沈云飞安抚她道:“师妹,咱们这次出行,是一人一骑,没有多余的马匹给你。等回程时,一定给你买一匹高头大马来骑。”
方紫凡不出声了,她闷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挑起轿帘道:“车轿里就我一个人,好没意思,几位师弟,你们谁肯进来坐坐?”
江平、许捷等人听了,都呵呵一笑,没有接话。
只有李圣杰纵马过去:“师姐,我坐到车架上,陪你说说话,好不好?”语毕,拿眼睛望着方紫凡,老老实实的等着。
自从上一次与沈云飞过招,惹恼了方紫凡,直到出发前,她还未与他搭过话。
谁知方紫凡居然忘却前嫌,笑嘻嘻的应道:“好啊,七师弟,那你坐上来吧。”
李圣杰心中一喜,忙把缰绳交给江平牵着,自己飞身下马,坐到了车架上。
可是他前脚刚坐好,方紫凡就掀开轿帘喊:“停车!”
沈云飞不知何故,忙喝命队伍停下。
方紫凡笑嘻嘻的从车轿里钻出来,一俯身,跳下车架:“大师兄,现下有多余的马啦,我要骑马。”
哦,原来如此。李圣杰的脸“唰”的一下子垮了下来。
方紫凡却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跨上马背,抖抖缰绳,来到沈云飞身边,与他并辔而行。
沈云飞回过头去,望望李圣杰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低声向方紫凡道:“师妹,你真是胡闹。这么多人看着,你让七师弟如何下得了台?”
方紫凡道:“我不管,谁叫他对你无礼来着?”
“师兄弟过招,哪有什么无礼不无礼的话?你总揪着不放,不是要把无事闹成有事,把有事闹成大事了?”
“哼。”方紫凡嘟着嘴巴不答言。
沈云飞又劝道:“那日的事,也不怪七师弟。若不是你在旁边看着,又是鼓掌,又是叫好,又一味赞我剑法好,他怎么会好胜心起,非要赢我不可?他心里想些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师妹。”沈云飞语重心长的唤一声道:“他平日如何待你,你不记得了?你扪心自问,这样冷落他,该是不该?”
方紫凡不出声。
沈云飞道:“他想赢,用错了方法,我这个做师兄的指点他便是。可想赢的心思又没有错,不该受你的冤枉。好了,前面到张老伯的茶棚了,我让大家停下来歇歇脚。你自己找个机会向他赔个情吧。”
语毕,也不等方紫凡答言,便回身招呼道:“大家到前面的茶棚歇歇再走!”
“是!”一行人答应着,往茶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