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今日回来的早。”夏竹溪一早被豆蔻叫起来梳洗打扮,到现在还有些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说起话来也含混不清。
“昨儿夜里回的。”夏竹清前次秋闱便没有听王先生的劝,虽说同邓元霖交好但也总觉得自己不该落他一头,于是执意要下场一试,秋闱放榜之日名次很不好看,末等的举人夏竹溪觉得还不如不考的好。
王先生说的好,若是要走仕途科考就当一鸣惊人,原本都看着夏竹清,想瞧瞧他究竟如何日后是否可以相交的人,现在大多都不怎么在意他了。虽说这样过于功利,可朝中无人可依时,让自己成为被拉拢的对象才可以过得松快些。
夏竹清不大在意这些,只是觉得落了邓元霖一头,心里有些郁郁。入京后由先生和外祖引荐安排了另一位大儒教导,建康的书院先生太多了,这位先生原本是不想再收学生,只是他与王先生交好又拗不过旧识的情分只好收了过来。
“哥哥平日住在李府苦读,弄得像是京中无家似的。”
“难为我早起来参与你的及笄礼,你怎的还埋怨起来了。”夏竹清自己的束发礼都没办,如今为着这个妹妹连夜回府也算是对她十分宠爱。
夏竹溪皱着鼻子向他做鬼脸,伸出手问,“这及笄礼已然结束了,我的贺礼呢?”
“且不说我长久不出门,你这生辰未过还要向我讨贺礼?”夏竹清指着她的额角一点,“我还没空查你的课业。”
“哥哥还是多关心自己的课业罢,过不久也要会试了。不过也不必对自己太过严苛,世间能如元霖哥哥一般学识的倒是不多。”
科考艰难,邓元霁也是几次院试未过,她这话听起来像是顶嘴可实打实地是在劝慰。
“我权当你在激励我罢。”
“小姐,何小姐与曹少夫人来了。”豆蔻打帘而入,及笄礼结束夏竹溪先躲出来更衣,好容易松了一口气才与夏竹清说了几句话,她们就跟了过来。
“你招待客人,我便先走了。”
夏竹清刚从另一侧转出去,秦霄然就挽着何箬竹进来,“我瞧瞧你躲在院子里做什么。”
“霄然姐姐成了婚嘴上还如此不饶人。”
秦霄然挑着眉随意靠上了美人榻,何箬竹在外边应酬了许久宾客也累得不行,寻了椅子直直坐下,连话都不肯多说。
“两位姐姐来我这儿,倒是不客气。”夏竹溪笑着将秦霄然拉起,调笑道,“曹少夫人好没规矩,就这么随意躺着,叫外人看了不像话。”
何箬竹附和似的点点头,自她成婚后,三人相聚总觉得她不拘小节了起来,也不知是否是太过劳累的缘故。
“霄然姐姐这时还不回家中相夫教子,竟有空来我这里偷闲?”
“就是在家累得慌,才忙里偷闲来你这里歇一歇。”秦霄然去岁嫁与工部侍郎的嫡子,不到一年又诞下麟儿,在婆家简直要被当作宝贝供起来,建康人人都说她好福气,竟不知被如此宝贝的人还有忙碌到要出门偷闲的时候,“我家那魔头只盯着我闹腾,成日里吵的我头疼,多亏了你的请柬,我才偷的半日闲,来你这里喘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