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见着那私章雕刻精巧,还以为那鸡血石给他用的只剩这一点,没想到他居然还真能像篆刻师傅似的,刻出好几只来。
“还可以再刻两只。”太阳初升,也差不多是出发的时候,礼官示意人们往栖梧巷走,两人随着礼官缓步向前,陈子尚眯着眼道,“不知刻什么好。”
“再刻两只闲章罢,我也不知想要什么。”她小声说道,她心里觉得那树梨花就很好,可也不能每只上都刻那个,花开满园或凤凰于飞之流又太过寻常,没什么意思。
“你看着刻吧,能刻一对是最好。”
她偷偷用手去碰了碰自己的耳垂幸而没有发烫,又偷偷去瞧陈子尚,他只应付似的短促地嗯了一声便默默不语,一路向前走去像是在苦恼些什么,她有些好笑,拍了拍香囊示意道,“我并不着急用,刻什么图案你大可以回去看着石头慢些想,左右这个也够我用了。”
“什么?”夏竹溪好像听见陈子尚说了句什么,只是刚刚一阵鼓乐声响起将他的声音盖过,听的并不那么清楚。
“无碍。”
“我兄长与外祖的三年之约已快过半,也不知他归京之后会去哪家书院。”她也并非真的关心这些,夏竹清日后若是要回京,一应事物自然有外祖安排,夏竹清归京邓元霁少不得也一同回来,毕竟原先就是学着夏竹清的样子才不肯回来,只是如此一来,那澹雅书院可就只剩陈子尚一人了。
“陈子尚,那你也要入京吗?”陈嬷嬷留在广陵老宅,若是他也要来如今就当寻觅书院,再给陈嬷嬷在建康安排地方了,“若你也要来,我便叫母亲请嬷嬷到建康来。”
陈子尚长久无言,夏竹溪觉得自己问的有些突兀,且不说他愿不愿意来建康,建康的书院容不容易找,就是陈嬷嬷大约也是不愿来这个地方的,不然以她的学识经历,在建康寻觅一个好些的人家做女先生也是绰绰有余。
“我……”
“你既随着接亲便莫要窃窃私语,以免被旁人看见,在这种日子里笑话我们没有规矩。”
外面鼓瑟笙箫奏乐不停,时不时还有些吵的人头疼,整个队伍都有些嘈杂不算安静,夏竹清在一步之外还能隐约听见她说话不停的声音,可见她说话不避忌,忍不住皱着眉回头训斥了一通。
“是,我知道了。”
她紧紧抿着嘴朝夏竹清示意,见他满意了才放松下来,许久才听见陈子尚轻声细语的一句,“尚未想好。”
“还很早,你可以慢慢想。”她抬眼盯着夏竹清的背影,看他没有回头的意思,又加了一句,“那我等着你的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