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何苦应下邓大少爷。”豆蔻替她换下第三件披风时有些抱怨,两人已经在此处换了近半个时辰的衣服,要做到既不显眼又不失礼不难,难的是还合适迎亲。
“我如何应下了?”夏竹溪手里拿着两只红宝石钗比划了两下就戴在头上,看上去简单大方很是适合那场合,“是元霖哥哥自己觉着我应下了,才给府里递了帖子,既认为我应下了那便去吧。”
邓元霖不知是真看不透她的拒绝还是因着着急忘却了去关注她的推脱之词,当时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糊里糊涂地就定了下来。瞧着邓元霖的模样,即便当下自己不应,此后他也要请邓夫人再请一次,何苦在她那么忙的时候叫她多跑一趟多费那些口舌,反正最后都是一样的。
“这件再不成,小姐今日便不必门了。”豆蔻从衣箱里翻出最后一件新做的披风帮她穿上,“这颜色显得小姐更小了。”
夏竹溪看着浅妃色的披风皱了皱眉,她倒不怎么喜欢这件,当初夏夫人兴致勃勃地给她做了好几身衣裳,样式都是一样的,只是颜色略有不同,虽说都不怎么显眼出挑,可穿着去接亲的,看起来总归会喜庆一些。而她因着心里想躲开帝姬,总觉得穿什么都容易被发现似的。
“小姐别皱眉了,这颜色已然很是不起眼了,颜色再淡下去您也不必去接亲了。”豆蔻噘着嘴不肯替她换下。
夏竹溪也知道再换下去就要耽误了时辰,夏竹清也已经派人来催促了两回了,再不出门他就要亲自来寻了,她在心里暗叹,只盼着帝姬贵人事忙看不到自己,真是看见了也得不记得了才好,“待去了那里,我可能顾不到你,你别说话,只跟着后面走便好。”
“哎,奴婢记住了。”
天家嫁女的礼节繁杂耗时良多,因此一早就得前往邓府,邓元霖穿着一身玄色礼服衬得人越发冷然,不过与平日不同的是,他眼里的笑意亮的耀眼。
夏竹清与邓元霖不知在说什么,两人只跟着礼官向前走,身后一众人在原地不止如何是好,只三三两两的站着,夏竹溪压低声音啧啧感叹,“少有人大婚之日穿这颜色。”
“闻说是帝姬的意思,绛色太过明艳反而失了尊重。”
夏竹溪点点头,到底是帝姬,心思很是精巧,“也不知帝姬的婚服是何花样。”
“玄色很衬元霖哥哥。”陈子尚站在一旁不再言语,夏竹溪还待说什么,手里却被塞了一个凉手的物件,她不露声色的将手收在衣袖里,悄声问道,“是什么?”
“私章。”
夏竹溪将东西稍稍露出一些,果然是之前给他的那块石料,这章刻得简单章体也没有什么繁杂模样,顺着石料上原本的纹样巧妙的刻上了一树梨花,确实是很适合做女子的私章,她趁没人注意将东西装入香囊,“怎得这时候给我?”
陈子尚看她一眼,神色复杂,“先雕了一只给你用,剩下的……”
“剩下的还有?”
那石料原就是打着求他刻章的名义拿给他练习的,篆刻这种东西若是一直拿着练习的石料很难有什么明显的进步,拿着普通玉石雕刻十块都比不上拿着早有纹路的籽料刻上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