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年前参加的宴请只有一次,那次夏竹溪刚好没有去,听这话的意思仿佛是在宴请上看中了谁家的小姐。夏竹溪手里拿着吃举在嘴边呆楞楞地咬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有哪些小姐参加了宴请。
夏夫人向邓夫人挑眉笑着,随手敲了敲桌沿,“还不走?”
夏竹溪回过神来一口咽下点心,又猛灌了一杯茶才起身离去。
“邓夫人又不着急娶新妇了?”豆蔻跟在夏竹溪身后悄声问着。
“不是不着急,是不合适了。”
邓元霖过几日就要参加殿试,他这种十多年难见的学子一定会被重点关注,而无论他的成绩如何,之前按举子的身份给他相看的任何闺秀都不合适了。高门娶媳,而这高门到底有多高,只怕还要看他殿试的成绩。
夏竹溪深吸一口气,纵然男子的前程当由自己来挣,可做母亲的总希望孩子的道路能走的更顺畅一些,哪怕是,借助姻亲关系。只可惜邓元霖看起来是个比夏竹清还有主见的人,也不知会不会听从父母的安排。
“成亲原来是件这么麻烦的事。”
“这可是件大事,和科考差不多呢。”夏竹溪说着话,手里闲着,在妆奁盒里翻腾出一只玉簪花来,簪子是她从前在广陵让人做的,等了三天才等到。因着太喜欢了,一直没舍得戴,到了建康又没什么合适的机会,就这么放在盒子里。
“这只簪子自得了还从未戴过,放在盒子里未免可惜,送你吧。”
“奴婢不要。”豆蔻接过东西把它放回盒子里,“年前小姐才给做了两身衣服和一只发钗。”
“这是今年的份。”
“拿了这个给别人看见,要说嘴的。”
夏竹溪脸色一变,冷笑着拍着桌子,故意说得大声,“我看谁敢说嘴,一个个地到了京城反而没了规矩,什么人都开始嚼舌根了起来,所有人说叫她来我面前说。”
夏府现今的佣人们大多是从广陵带来的,小部分是来了建康才买回来的,别的院子她不知道,光她自己的院子都总是吵闹不歇,到底不是家生的规矩也没那么严,一日总有半日要闹出些事来。
豆蔻看她真生了气,将屋子里小丫头都打发出去,“小姐怎么突然就生了气,早知道就不招你了。”
“不想招我就该好好收下。”她四周环顾一圈,见人都下去了才低声道,“做你及笄的贺礼。”
夏竹溪隐约记得她的生辰就在下月十五,刚好和殿试的日子撞上,“收下不许推辞,戴着玩的小玩意,莫要嫌弃寒酸。”
“小姐这是说什么呢,哪里寒酸了。”豆蔻哽着嗓子拿着簪花,眼见着要哭出来。
“别哭别哭,等快到了日子,我放你几日清闲,也好叫你回广陵找你爹娘一起过个生辰。”
“奴婢不回去,小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豆蔻还从未听说过有谁家小姐会给贴身侍女过生辰的,更何况她父母仍在广陵,一来一回要离开夏竹溪许久,这院子里的丫头们一个个都不尽心,她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那你日后可不许找我补。”
“不找小姐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