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秦霄然听到那话心里一惊赶忙阻止,这话哪里是可以随便说的,她家同皇后的情缘关系并不很近,这若是被别人听去再添油加醋地加上些什么攀附皇族的只言片语传扬出去,那可真是一个秦家都要赔进去。
“帝姬莫怪竹溪,她初入京城不知礼数,不是有意冒犯。”
何箬竹在一旁也被吓出一身冷汗,长福勾着嘴角不动,看着她良久才开口道,“她原就是我妹妹。”
夏竹溪屏息立在原地,听到这话也没能松一口气,她垂着头静静等着,周围的小姐们也因着气氛微妙而渐渐停止了交谈,总有似有若无的眼光瞟向两人,长福轻咳一声,“刚刚一阵风吹过来,送了些什么姐姐妹妹的进了耳朵里,原是你们在说这个。”
画舫里的小姐们一门心思地听着这边的动静,长福扫视着周围的闺秀们,目光所及之处,一个赛一个的安静,刚刚还好奇的目光也收了回去,开始若无其事地赏起灯来。
长福勾勾手指示意夏竹溪上前,她微倾身子贴在夏竹溪的耳边问道,“谁给你的胆子私下议论皇室,你有几条命?”
“本宫今日心情不错,看在霄然的份上就当你是年幼无知,去吧。”
夏竹溪不知她听见了多少,在这艘画舫上待得也是战战兢兢,不如早些退出去,她后退没两步又被长福叫住。
“你腰上的禁步不该接着宫绦,改成别的更好。初次见你,将这个赏你吧,好好收着。”她从腰上解下一条白玉莲花荷叶禁步,“不必谢恩,箬竹去送。”
夏竹溪捧过禁步,长长的禁步悬在空中,轻轻一动就叮当做响甚是悦耳动听,她依着规矩谢了恩才又继续往后退了出去。
“你也太胡闹了些,什么都敢说。”何箬竹想到刚刚的事还有些后怕,“什么姐妹不姐妹的,那可是皇室血脉,谁敢和帝姬去论姐妹?你也实在是大胆,想到什么都敢说。”
“还有你同我说的那句,你有几个脑袋?你家人有几个脑袋?就即便罪不至此,你哥哥的前程又还要不要了?”
夏竹溪从前说话就不怎么小心,到了建康虽然时常提醒自己收敛但偶尔还是会忘记,原本她还只是有些后怕,现下被何箬竹一连串的责问吓得有些惶惑,她实在是不擅长应对高位者,应对失仪甚至都不大重要,只是不要牵累到他人就好。
“我也就罢了,只盼着不要累及姐姐们和家人。”
何箬竹说完气也消了大半,见她也一副后怕愧疚的模样又不得不柔声安慰,“今日之事就算过去了,回去也不要提及,事情牵扯到帝姬,船上的小姐们也不敢外传。”
“这一阵闹得,吓到了罢。”游湖本就是乘着画舫游荡一圈,来往之间两岸的花灯未必能看全,夏竹溪已然没有了赏灯的心情。
“这一场灯,可算是白看了。”
夏竹溪望着河面上烛光的倒影,船还没到就被波浪搅得支离破碎,生生被闹出些愁绪来。
“你还想着赏灯,好在这船快到岸口了,把你好好送还给竹清哥哥,我就算功成身退了。你若想赏灯,再从岸边走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