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原来哥哥早就知道他是其中一个。”怀玥想想也是,黑翎堂的主要生意便是买卖消息,哥哥是副堂主,消息自然都经他手先过阅一番。“可是哥哥为何装作不知?”
怀钰坦然道:“我也没装作不知,只是没刻意提起罢了。那小子一看便是想赖在这里不走,看在他把你安全送回来过节,我也就不和他计较了。”至于想追他妹妹一事,那他还是奉劝齐拂之想也别想。他的妹夫至少也要是个人物,齐拂之虽是义军,但也算个流氓。
约莫黄昏时分,怀钰煮了碗寿面给怀玥,还下了倆馄饨和一个鸡蛋。今日是除夕夜,可看情势,孙启灵应该不回来了,怀钰本就没奢求,便也给自己下了一碗馄饨。
怀玥依着哥哥身旁坐下,心里不提有多高兴。以前吃的寿面都是婆婆煮的,总有韭菜饺子,因为她喜欢韭菜,可重生以来,她就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给她煮上一碗。之所以感触,是因为原身与她都是同月同日所生。
吃罢,怀钰带着妹妹去了河畔放河灯。纸糊的小船上放着蜡烛和祝福,一共一十五只如夜里流萤缓缓顺水而去。
怀玥这才惊觉哥哥是在为自己办了一个简单的及笄之礼。
怀钰看着远去的有些感慨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哥哥离家后,两年去了陕北,三年留在青州,前后五年都没能陪你过上生辰。今日刚好把那五年和你的及笄之礼一同办了。”从怀中取了一支木簪出来,借着月色便能看见簪子末端是浮云挽月镂空雕刻。
怀玥原想拿过来看,却被怀钰给拦下来,“诶,站好,发笄得由长辈为你戴上,要不然可嫁不出去。”
“哥哥骗我呢,哪有这回事。再说了,我嫁不了,还可以娶啊!”
“真能说啊,半年在齐延公那里只学会了嘴皮功夫。”怀钰轻笑着替她随意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再替她将木簪戴上,算是完成了笄礼。“已是十六岁的姑娘了,不能再任性,也不能再贪玩。以后有事,来找哥哥说,不行的话,找你嫂子也行。”
怀钰其实也清楚怀玥不会任性贪玩,可笄礼上该说的话,他作为一个长辈,还是得说。别人家中都是堂堂正正宴请亲戚朋友赴宴观礼,可怀玥自从跟了柴君岚之后,这些宴会礼仪都变得遥不可及。
就如当年黑翎堂东窗事发,孙启灵在一夜间像被折断了翅膀的凤凰,从万丈高空坠落至深渊之中。这注定了孙启灵一生都不能像正常女子一样生活,还要扛起变成一盘散沙的祖业,谈何容易?
至于怀玥,虽比不上黑翎堂的千金,却也是爹娘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她喜欢上五师兄沈壁,可沈壁喜欢严烟,为了把他们分开,自己甘愿替柴君岚做事,以致遭人唾弃。如今大难不死,要重新在武林中露面也并非易事。
如孙启灵,如怀玥,都叫他心疼,偏偏这两个都是除他生身母亲之外,他最爱的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