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许是没想过医圣也会有病重的一天,经怀玥一提,心里才多了这一份陌生的担忧。她一生都在与齐延公斗气,她要用毒术搌压他的医术,要证明自己比他厉害。这一斗,半辈子也快过去了。
怀玥踢了老师父一脚,努了努下巴,让他赶紧去哄人。那心里跟老太监似的急得火燎火燎,你倒是过去抱一抱,亲一亲啊!两老又不是小孩子,连生出的小流氓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这么腼腆?该不是……师娘霸王……嗯,八成是。
齐拂之咳了一声,脸皮再厚也没让别人看自家两老重燃爱意的嗜好,“哟,你看这天色暗的真快。这屋是没法借你们用了,要不,你们去马棚?”
“等等。”小姑娘站在齐拂之身侧,朝季松岩道:“马棚隔壁还有柴房,你们若能将就,那便随我来吧。”
柴屋是真的小,这十二个道士在里面就像牢房里关着一批囚犯。季松岩在门外大致一看,里头角落叠了许多干草,后面一排置放了三个大酒缸,能腾出的地方当真不多。
“百草谷本就不接待外人,所以地方不多。你们将就些,过了今晚,你们就能将青玄子带走了。”
季松岩谢过,在木门边看着那娇小的身影缓缓走上了小坡,心里却想,这真是当年为了沈壁而加入魔教的怀玥吗?齐云之巅那一战,他并未参与,但也很难将此刻见到的怀玥与他人口中的联系在一起。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在这件事钻牛角尖,小姑娘不都说自己也算是死了吗?
翌日。
齐拂之过来催促武当众人将青玄子接走。武当的人原先还有怨言,可见到床榻上的青玄子时,各个喜出望外。青玄子已经转醒,脸色恢复正常,紫斑已消,整个人气色好了许多。
齐延公道:“我已经替他看过,除了内伤和气虚之状,他已无大碍,只是他元气大伤,要完全复原,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武当众人谢过,抬着青玄子走了,在谷口整顿好人马,准备连夜赶回武当。他们出发时,季松岩断后,马没走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可那崖壁挡住了坡上小屋,什么也看不见了。
武当的人一走,齐拂之便牵了两匹马过来。齐延公问小徒弟:“都准备好了?”
怀玥乖巧地点了点头,“师父,要不您也随我一同去我哥哥那里吧。”
齐延公摸摸小徒弟的头,“师父还得陪你师娘过节呢。虽说让你回去,本是为了躲避武当的人,可如今都知道了,再躲躲藏藏也没什么必要。你的事情有没有人知道,那就要看武当的人守不守信用了,可他们要是敢为难你,你就回来找师父,师父替你撑腰!”
小姑娘听言笑得可灿烂,“诶,知道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