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公:“这个嘛,一般人取贝母酒,蒜酒,白芷调服,或矾石滴水法。”可花容谢出现的地方大多远离人群,青玄子被蛇咬了,定要及时医治,山林老道不可能有矾石。“小玥,你猜那相冲的是什么?”
怀玥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敢情老师父长年不出谷不是避世,而是惧内隐居,明知道答案,还偏要她来说。她故作沉吟配合老师父,道:“嗯……是双鸾花吧?师父,我若先用甘草配土茯苓,再以归脾汤药灌之,怎么样?”
花容谢摸着自己长鞭的手柄冷笑,“这毒要这么好解,我何必浪费时间?”
怀玥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方法来,转身再去看青玄子的脸色,把脉按压其胸口和腹部,顿时有些着急。医者忌慌,齐延公想暗示小徒儿,可被花容谢一瞪,整个人又焉了。
解毒可分外治内服,若不能内服,那便只剩针灸敷药两个法子。
怀玥心想,花容谢下的毒或许不止双鸾花一味,适才以为只有一味,那是自己大意了,抬头又问:“师父,先以五绝金针通穴,如何?”
齐延公激动地翻掌一拍,“对啦!只是……”瞥了眼花容谢,气势即无。
季松岩在一旁也算看明白这里的情况,但见齐延公对这徒弟的医术似乎很肯定,再看他师叔如今的模样,心里便做了个决定:“怀姑娘,我师叔左右活不过三日,你尽管放心施针。”
武当众人将青玄子抬入屋里,花容谢挡在齐延公的身前,一直不让小姑娘与其多交流,可是怀玥练了半年,手法也算纯熟了,倒是不需要齐延公怎么指点。
怀玥定神看了一会儿便刺穴留针,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青玄子忽然吐了口血出来,抱着头嘶吼着要从床榻上滚下来。
齐拂之过来按住了青玄子,便见怀玥眼明手快地点了膻中、气海两穴,取针在隐白穴上一想,还是放下了。小姑娘正声道:“拂之哥哥,点他风池穴。”他按着青玄子,一边伸到他脑后点下,把人又按回去,可回头一看不知小姑娘做了什么,青玄子已经安定下来,脸色好了许多。
季松岩看了眼地上暗沉带紫的血渍,再看那满额汗水的小姑娘,心中莫名悸动。
怀玥擦了擦汗,回头对老师父说:“师父,他体内不知还有什么,因治蛇毒草药性凉,两者加之更重,以致气不摄血。今日给他灌汤再施针,可以吗?”
齐延公满眼宠溺的笑意,频频点头,适才她那些手法虽是自己所授,可他还没让这丫头在活人身上用过。那么灵巧又熟练,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学的。尤其那五绝金针法,他半月前才教过一遍。
花容谢脸上挂不住,一掌拍得齐延公都跌了出去。“老不死的,教出了个好徒弟!”
怀玥过去扶着老师父,一边心疼又觉得好笑:“师娘怎么生气了,是我学艺不精吗?师父一直催促我赶紧学好本事,那天师父病了,就说怕哪天师娘受伤,他却救不了你。”这话半真半假,齐延公是说过这些话,却是喝醉时说的,而且那会儿只师妹师妹地唤着,怀玥还以为是哪家弱不禁风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