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虽然请回了遇汝戏班,可她却没回来,云起起倒并不担心她出事,毕竟这世间能跟她对上手的人屈指可数。
自那日起,南风就没来过梧桐苑了。
云起起浑身上下都躺的难受,可是也坐不起来,便嚷嚷着让安然给她念小人书,可怜一个才情女子,被小人书里的各种情节折磨的体无完肤,双颊通红,特别是读到生米煮成熟饭那一段,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到一个小丫鬟进来通报说南王妃来了,云起起楞了会神,才反应过来现金的南王妃已经不是自己了。
“小姐……”安然嗫嚅道:“你要是不想见的话,安然找个借口打发了她……”
“这个……还是算了,你手无缚鸡之力的。”又不能像小不那样以武力威慑,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也很是好奇这南风的眼光,倒也想见上一见他的心上之人,便道:“你且去叫她进来,说我身体不适不能迎接。”
“是——”
见小丫鬟走出门去,云起起将安然唤到床头,问她自己形象是否有乱,遑论南风的存在与否,只是成熟女人和成熟女人之间第一次见面,总归是要相互比较一番的,虚荣之心,人皆有之。
见安然冲她点头,又擦掉了她早起粘在嘴边的米粒,她方才放下心来,吩咐安然拿来了她最为宝贵的茶具——油滴天目。
人人皆知,油滴天目以其风格独特的黑釉茶盏而著称于世,建盏外形端庄,颜色深沉、釉面花色千变万化,亦幻亦真,为历代贵族御用茶具,斗茶珍品,常为文人雅客咏颂对象,而斗转星移几度秋,当今,仅存于世的一套油滴天目就在云起起手中。
说实话安然觉得自己手都是抖的,她吩咐小丫鬟拿来最柔软的桌垫后,方才将那套茶具安置上去,连冲茶的茶水温度她也比平时细致不少。
这油滴天目,她也仅仅在书上见过,感叹其鬼斧神工之余,从未想过自己能亲眼见得。
云起起侧着头,看外面梧桐树丫上皑皑白雪,天色与雪色白成一片,只余几支没了叶子的树桠和窃窃私语的麻雀,此景并不乏味,落在门框里,干净简单,别有一番清雅风味。
这茶具是十二岁生日那年爹爹送她的,她虽知其珍贵,但时至今日,她也未曾用它饮过茶。
她从不懂茶,只听说那北悦大将军李娩娩不仅一身武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尤其是那茶道之术,更是精湛绝伦。
在这些上,云起起觉得自己确实是比不过的。
李娩娩从那方清雅里走出来,行至她面前,竟是对着她行了正妃礼的;她声音也如同门外雪色,是清雅的:“娩娩听说姐姐身体不适,所以唐突了些,带了些家长特有的温补药材给姐姐,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她的素白长裙上沾了雪,进屋后雪融化成水,湿了她的裙摆,拖在地上冒着袅袅雾气……
“呵呵呵,王妃客气了!”云起起见她面容纯粹,言语间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小姐模样,并不似宫里女人那样穿金戴金,反而朴素又不失高贵,反倒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嘿嘿笑道“本来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直到今日遇见你,我才发现是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