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涣抬眸看向前方马车上的人,薄唇抿着,神色冷冷的。
齐珩看着前方的人,轻声一笑,
“本王还未派兵找晋阳郡王算账,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送死?”
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带着些许戾气。
他倒是未曾想过,齐涣竟如此大胆,敢在这个时候,当街拦他。
齐涣微微抬起眸子,声音轻缓,咬字清晰,
“钰王殿下玩得一手栽赃嫁祸的好本事,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年的太子齐晟,也不过是在老皇帝垂死之时,自以为皇位不保而设计逼宫,可如今的齐珩,却只是等不了这几年,直接兵变杀人。
齐珩嗤声一笑,显然未曾将人放在眼里,
“死到临头,还多加狡辩。”
他微微抬手,身后的士兵便是围了上来。
而与此同时,齐涣身后的羽林卫却是也冲上前来,两方对峙。
玄武大街的岔路处,一辆辆马车驶来。
浅青色衣裙的少女扶着一个老人下了车,不是别人,正是卫蓁和吕相。
如今的内阁首脑,吕谦。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众文臣。
不是所有的臣子都会站队的,总会有一些清流的存在,支撑着这个国家。
御史台的人也来了,若是真的辩起来,这些言官,唾沫星子大概能淹死人。
皇帝身死,并非是小事。
更何况,皇子之中,只活了一个钰王。
“陛下外出秋猎,却遭此难,还请钰王殿下,能够给诸位老臣一个交代。”
吕相微微咳了两声,一夕之间,好似苍老了七八岁一般。
他年纪本来就大了,身子不好,而昨日里,先是听到了孙女的死讯,紧接着,又是陛下和两位皇子。
吕琼为齐涣而死,他又岂会不知这位钰王殿下打的什么主意?
可陛下只剩下这一位皇子,他不得不保。
直到今早,卫蓁敲响了他吕府的大门。
似乎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坚持下去了。
一个心狠手辣,毫无人情的帝王,当真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吗?
所以,他来了。
他想讨一个说法。
“交代,不就在诸位眼前吗?”
齐珩看向齐涣,眸色之中尽是冷意,
“本王说过了,晋王旧部联合西凉人猎场行刺,意图谋反,父皇不幸罹难,吕相,难道是怀疑本王不成?”
后方的一个言官笑出声来,
“陛下罹难,楚王,三皇子都未能幸免,殿下,不值得怀疑吗?”
齐珩听着冷笑一声,厉眸一扫,
“本王是父皇长子,论朝中势力,论父皇看重,都优于二弟三弟,你觉得,本王有必要铤而走险,做出这种弑父夺位的事情吗?”
这句话出,所有人都闭了嘴。
的确如此,论能力,论出身,都是钰王优于任何人,陛下百年之后,这位子,自然会落到他的手上。
现在夺位,属实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不代表不会去做。”
齐涣抬起眸子,将手中的圣旨举了起来,
“当初的皇上归为太子,不也是做出逼宫夺位的事情吗?”
他说着,抬眸看向旁边的吕相,
“这么多年了,吕相,不该还我晋王府一个公道,不该还当初的卫国公府一个公道吗?”
“当年之事究竟是为何?逼宫夺位的究竟是谁?卫国公府究竟因何而亡,吕相,我想,这个你应该最清楚!”
吕相听着,面色微微一变。
他知道,齐涣是铁了心要旧事重提。
身后的一众言官和百姓,已然是开始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