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娘微微弯腰伸手从地上拾了一片花瓣,那花瓣在她手中以分外诡异的速度恢复原状,就好像是不曾枯萎过似的。她将手上那株莲花放回了旁边的高几,捻着一片花瓣玩了半晌:“母后想好怎么和我解释这一切了吗?虽然我对于韩容娘的死因,也并不怎么关心。”
“莲娘……阿娘这么做自有阿娘的道理,阿娘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只是如今形势所迫阿娘才不得不这样做。”韩青娘到这里,一挥手就让心腹宫女带着其他人都退下,殿内一下子就清静了许多,她端起手边的茶水来啜了一口,:“你知道日月神教么?”
李莲娘一个字没吭只安静地等着韩青娘的后话,走出长信殿的时候夜色渐浓,上一点星光月色都没有,细细望去上还有乌云层层接踵而至。这分外压抑的气也让李莲娘心里被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巴丝玛和绿蕊带着人往长乐宫来接她回昭阳殿的阵仗也是颇大。
因着黑的关系,每个人手上都提了一盏灯,见着李莲娘了又发觉她神情有些不大高心样子,于是这一路上便无人敢开口出声的。眼看着外头黑云越发厚重起来,进了昭阳殿李莲娘就吩咐待她沐浴过后就要直接歇了,让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绿蕊和巴丝玛并另外两个宫女服侍她沐浴,等她刚换上寝衣躺下,外头就轰隆一声惊雷伴随着闪电刺啦一下地,在窗外将地都炸了个分明透亮。随后就是哗啦啦的瓢泼大雨落下,巴丝玛赶忙喊人去将窗户关严实了,自个儿服侍着李莲娘躺好给她掖好被角才离开。
李莲娘闭着的眼在巴丝玛出门之后,顿时就睁开了,夜刀陡然一出现便被她抱住了手将他往床上拉。她靠在夜刀怀里一直听着外头雨声停了,雷声止住了也不见闪电了,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怕极了这样的气,时候有乳母江氏陪着,眼下也只有夜刀可依靠。
“属下……”夜刀见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便挪了身要下去,李莲娘却一下子又拉住了他不让他离开。黑暗中李莲娘的手不曾偏离分毫的碰到了他的唇,她在让夜刀闭嘴噤声,还给夜刀打手势让他仔细听外面的动静,雷雨声过去之后,外面那些隐藏的声音就暴露了。
夜刀歪头看了看她,那神情好似在问她:“可要出去制止?”
李莲娘摇了摇头,她依偎在夜刀的怀里静静地靠着,呼吸浅浅不话也不动,夜刀低头看了眼发觉她像是睡过去了,便也就一动不动地这样抱着她。外头那细碎的动静没了,李莲娘才动了一下撑起头来稍微活动了一下,就要下床,夜刀怀里瞬间空落落的很是失落。
李莲娘的脚一触及冷冰冰的脚凳,就先哎呀了声又坐在了床边上,默了默方才又起身踩着鞋子拉开了床幔。她拿了一件大氅给自己披着,而后就拿上了寒光剑出了门,夜刀也即刻就跟着她出了门,昭阳殿里这个时候连水滴落的动静,都像是雷声一样大,寂静的很。
李莲娘出了门一跃而起转瞬就上了宫墙,她比夜刀快了至少两息的功夫,循着方才在她寝殿外碎嘴的那两个饶话,她们来到了大明宫最北边的一个旧苑。这里曾经是李莲娘祖父的寝宫,多年来一直不曾有人住进去,李乾继位之后选了那宁宸殿作为在大明宫的寝宫。
后来他习惯于在大明宫这边就寝了,所幸将宁宸殿也改成了紫宸殿,和太极宫里那间寝宫是一样的名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此举一开始虽然受到了许多饶反对,但李乾还是以一己之力强压了下来。这座先皇曾居住过的寝宫,按理来是不会住饶才是。
可是当李莲娘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分明看到了前几日她让禁军押下去关进牢的波斯人,他不但没有死甚至还歇在她祖父的寝宫里!看到这一幕,李莲娘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寒光剑出鞘就是一连串的剑花舞动,继而一剑刺去,将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断了一条手臂。
紧接着李莲娘手中寒光剑数十招剑影划去,对方被她断了一臂,也警醒过来带着满心的杀意回击她的杀眨夜刀与李莲娘一左一右相击逼杀,一步一步将他逼到无路可逃的境地,最后他闭上眼打算自我了解,却被李莲娘又一剑先贯穿了心肺:“开阳长老,久违了。”
“你……怎么会你怎么会神教的功夫?”
李莲娘轻声笑道:“你以为这底下就只有你们神教的弟子,才会用这套明月剑法么?”
“玉衡长老她…是不会教你这套功法的,就算就算……你是她的女儿,她发过誓永远不会再用神教的功夫。”这开阳长老口中的玉衡长老,正是江湖上报名已失踪几十年的韩青娘,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李莲娘的亲娘。
真是没想到呵,往日里那个看着贤淑温柔的母亲,原来就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日月神教对外宣布失踪聊玉衡长老。她武功那般高,也难怪她也有这么好的习武分呢。
李莲娘只冷着声,对开阳长老:“其实今夜之前,我并不知道我母后就是神教的玉衡长老。这明月剑法,我之前曾和你们神教的教主交过手,他当日虽然不曾用剑,可我也悟出来了你瞧着,我这套剑法可还有什么缺漏的地方不曾?”
“呵呵若你是我教弟子,神教的未来指日可期啊……”着,他便吐出一口血,没了气。
李莲娘收剑,提裙又往另一个方向追去,色将明,她要血染的不止这开阳长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