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事,传的这样匆忙!”芍蘼跟在小太监的身后,步子走得极快,现在天才蒙蒙亮,若不是他打着灯笼,恐怕她连地上的路都看不太清。
“公主,您得救救我们家主子”
“你不是翎黍身边的人么,他为何需要我救?”
“奴才说的是颖妃娘娘”
“她怎么了?“
“头些日子皇后娘娘让各宫娘娘们扎福袋为皇室儿女祈福,结果皇后娘娘的继子没几日得了脑热病,已经昏了好几宿了,太医说,是吸了些害气才会如此,皇后娘娘派人去查,结果发现离小皇子床头最近的,是颖妃娘娘的福袋”
“翎黍怎么说”
“皇上一早下了朝,就被皇后娘娘的哭声扰的头疼,现在才传了颖妃娘娘去”
“门生呢”
“世子在寝殿里熟睡着”
“这种事叫我去作甚”芍蘼现在一听到这些事情,一个头两个大。
“皇上让奴才快马加鞭来找您,这些事事关皇后,处置不当有失偏颇,皇后的娘家该又要在别处叨扰皇上了”
“真是奇了怪,他不是向来无惧这些礼节,若按他一贯行事作风,应该是早早砍了叨扰自己那人的头了”
小太监没有回话,走了些时候可算见了灯光,宫殿外面灯火通明,刚走到门口就能听见里面哭泣的声音。
“今日天还未曾大亮就如此热闹,不知是有什么事情”
翎黍倚坐在龙椅上,神色比她出宫之前瞧着憔悴了些,但还是装点得十分精神,在服饰上他很少出错。
“来了,坐吧”
坐在下面的皇后看了一眼芍蘼,抬头的瞬间芍蘼同她对视,看她眼睛红肿,就知道她也是哭过了,只是当着满宫的面子上,她还是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
“来的路上听说了吧,你怎么看”
芍蘼正了正身子道:“我想听听琅月怎么说”
琅月跪在地上倒是很平静,她微微抬头道:“我不会做,也不屑做”
“好一个你不屑做,你言外之意就是本宫这个皇后拿皇子的性命污蔑你了?”
“臣妾对这件事丝毫不知,您又要臣妾说出什么呢?”
“那福袋乃是你亲手所系,也是你亲手挂在我儿床头的,太医说吸了害气才会让皇儿昏昏沉沉,这一切难不成是本宫凭空捏来?“皇后有些激动,她今日没有盘发,散着一头青丝模样也实在有些可怜”本宫看你从来无欲无求,不争不抢,以为你是个好性的人,没想到今日倒是漏了真面目了”
“皇后!”翎黍有些恼怒,这一声倒是喝住了皇后。
“芍蘼怎么看”
“是哪位太医诊治的”
“臣在此”老太医颤颤巍巍背着医药箱,此刻吓得大气不敢出。
“您诊断的那位皇子脉象如何?”
“回公主,皇子气虚脉象无力”
“是要命的脉象吗?“
“那倒不是,只是也很虚弱了”
芍蘼点点头:“这皇子既不是要了命,也只是身体抱恙想来贼人没有想要了皇子的命”
“那都是本宫发现得早,不然这样下去,皇儿就是不傻,也要变成半个痴儿了!”
芍蘼看人的神色已经有了倦怠,她从来不曾遇过这些事,但事关琅月,她又不能置之不理:“那么我倒是想问问娘娘,若是颖妃为了自己的儿子想谋害你的儿子,她为何不把事情做绝,非要留他一口气还要把嫌疑都让你们发觉了,现在还会来审问她”
“这定是她事情做得不干净,也许忘了留下了蛛丝马迹”
“若是真的忘了,这种一查就知晓的病因,这么明显的大把柄,怎的不会一起收拾了,还要等到皇后娘娘来亲自抓住?”芍蘼瞧着翎黍的神色也平平无常,等到皇后至今,反而一改常态不说一句,到真不是他的脾气秉性。
“皇兄如何看?”
翎黍没有回话,只是盯着地上的琅月似乎是入了神。
“皇兄!”
“嗯?如何了?”翎黍回过神,茫茫然的看她。
“我说,事有蹊跷,若这样草草了事行了刑,对颖妃,对门生都着实委屈”
翎黍还是没有言语。
宫殿静谧了半晌,翎黍才伸了个腰:“此事到底如何,芍蘼你来定夺吧,朕今日实在劳累”说着翎黍站了起身,转过身看着自己的龙椅,又看了看芍蘼,弯腰把她扶了起来:“今日,你坐这里”
“皇兄!”他这一举动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芍蘼更是动都不敢动。
翎黍按了半天,愣是按不下去她,一瞬间眉眼拧成一股:“你在反抗朕?”
“皇兄!这位子实在是不能坐!我可以坐在原来的地方,不妨事!”
“你给朕坐下去!”他一个用力把她压在椅子上,她惊恐的无法动弹“朕说过,这世上,除了朕,你比谁都配得上这个位子,况且朕只是让你来替朕断案,没有言其他,你不用惶恐“他身形恍惚了一下,只是细微的晃动,仿佛有些体力不支。
“朕在后殿休息,长公主来替朕料理家事,韩荣,你在这守着长公主”
“是”
他扶额有些蹒跚的回了后殿,芍蘼坐在这里如坐针毡,她起身,翎韫适时的把玫瑰椅搬到她身后,挪到龙椅的旁边,她才落座。